神药谷中发生的事情已与此时被带入深黑隧道中的几人无甚干系。

    而隧道中的仙人行为举止依旧是那么的莫名其妙,甚至放慢脚步,特地等着后头的木无秋二人跟进水镜中,方才继续走动。

    虽如此,但若是木无秋开口说起些什么来,又故作听不见。

    那沉默少言且规矩有礼的冷酷模样,引得凌启玉偷偷看了好几眼。

    凌启玉就想不明白了,如今无门无派也是那么那么大的宗门,掌门也都是有趣之人,怎其余的弟子几乎都死气沉沉的

    他清楚记得宗门留下的功法并不会压抑,更不会让人变成这等冷酷模样啊

    是的,这位冷酷的仙人,就是仙界艰难扩大的无门无派弟子。由于对方性子实在过于沉闷,一度沦为这万千年来最不抢手的仙人。

    思索着这个千古难题的同时,他在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既然无门无派中的仙人还在为北铭仙帝做这些闲事,便说明那东阳仙帝并没有对着无门无派下黑手。也许是当初书黎桦满仙界跑不怎着宗门的缘故,又或者是不想做得太干净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总之好不容易超过两掌之数的宗门总算是度过了这场危机。

    仙人魂散,那便是合道身陨,就连转世的机会都难,他可不想既开了这山又牵连得山连根基都无。

    与凌启玉不同,此时的李澜江并不敢掉以轻心,即便仙人并未对他们展示出太多的敌意,也没有放松警惕,依旧在寻找这傀儡丝线的突破口。

    才刚寻到薄弱之处,忽然前方光芒大振。

    转眼间的功夫,他们便出现在某个巨大的殿堂之中。

    只见前方有二人正在交谈,听到动静,便都齐齐朝他们看来,目光凌厉,带着打量,也带着试探。

    其中一人就是那位曾于虚空中多次现身的青衣仙人。

    而站在他身旁的则是身着黑色华服头簪赤金朱玉浑身皆有帝王之气的冰冷神女。

    也在这时,万千傀儡丝齐齐收回。

    冷酷仙人俯身朝着正位处的两位仙人微微行礼,紧接着便带数多傀儡离开宫殿,且关上了那扇刻有神秘纹路厚重的木门。

    落门声回荡在宫殿之中,沉闷,又带着几分神秘。

    还是背着竹筐的木无秋先一步打破了巨大宫殿中的安静,他直直看向那就连视线都透露着冷意的神女,缓缓说道“什么时候神药谷成你北铭的东西了”

    “不过是邀俩位小友前来的借口罢。”北铭仙帝淡然应答,她轻轻看了眼木无秋,语气无波无澜,询问道“你怎来了想清楚,愿意趟这趟浑水了”

    木无秋没有再开口,只是将背上的竹筐接下,将两只埋在药草中的小家伙解救出来,便安静的挑拣起筐中摘下的东西。

    什么愿意躺浑水。

    他是不小心做了个交易,被催赶着丢进了浑水里,这等事情着实有些丢脸且又涉及某些不能言及的事情。既然北铭也知晓仙界中的异样,想来是收到了上次他留在神药谷中的某些小玩意,百来年的时间应当也琢磨出了些什么,便不用他操心太多。

    见着木无秋的举动,北铭仙帝缓缓收回视线,交合在腹间的一手轻轻抬起。

    玉石长桌顿时出现在众人身前。

    仙帝不欲浪费时间去客套,直接看向李澜江与凌启玉,开口说道“既曾收到清道子的传信,又与木无秋同行,想必已是知晓仙界中发生了何事,也无需再多加解释。这,便是如今的仙界。”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长桌之上已然化成巨大的沙盘。

    而整个沙盘中布满了红色的细线,如同密网般,将整个沙盘牢牢笼罩在内。

    北铭仙帝没有解释太多,且也不能说太多,推演出这等诡阵已耗费她太多力量,若是提及某些不能提的东西,恐怕会被东阳仙帝察觉。

    眼前这两位修士定是聪颖之人,不然也不会短短几年便飞升,更不会能寻到木无秋同行,如此也无需她多言。

    思及此,她缓缓说道“东西可都带齐了”

    “齐了。”挑拣着草的木无秋头也不抬就替李澜江与凌启玉回答了,他实在看不下去北铭这说话还得靠猜的样子,但想着也不影响沟通,且他也盼着早点结束这件事好,也就不打算说些什么。

    闻言,北铭仙帝垂眸注视着前方的沙盘,继续说道“如尔等所见,沙盘之上已被笼罩彻底,若再无举动,便是木已成舟回天乏术。”

    她同清道子本欲将消息传出,但东阳早已戒备起四方,更是时刻关注着其余仙帝的举动。

    这些年清楚感知到东阳之道甚是诡异,犹恐惊动后出现不可挽回之事,他们也只能暗中搜寻起破阵之法。且天意又至,为求仙界完好无损,只能取来仙界旧物再做商议。

    而如今,时间不多了。

    东阳的力量渗透得越多,能将仙界完好存留的可能越低,且天意也俞发紧迫。

    若是仙界无法完好

    天,可不会讲任何的道理,只会迁怒。

    思及此,北铭仙帝冷声道“既在仙界,我等注定随仙界共存亡,构界之物已齐,需得尽早动作。沙盘在此,需求沙盘完好而破阵,尔等如何看”

    “难。”

    清道子摇头叹道,他虽不精通阵法,却清楚东阳仙帝的道法有多厉害,这些年若不是门中弟子谨慎,恐怕早已折损得不剩几个。

    就连北铭仙帝派出那些毫无灵力的试探木制傀儡,早已全毁。

    只有那些打着幌子做普通采集的傀儡还存留在仙界之中。

    北铭仙帝没有理会清道子那算不上意见的叹息,而是抬起头,视线直直望向沙盘对面的几人。

    她从不轻视任何的飞升者。

    能至仙界,定是有过人之处,且天意落于二人之身,也必有解决之法。

    李澜江观察阵法许久,这才开口说道“此番大阵已初成,原为聚灵之意却疑成献祭,生门为其主,若想无损沙盘而破阵,只能偷天换日,将阵法转移别处。但若是想走此道,需得寻到四象五行都相同的沙盘,方能顺利交渡,且交渡之法应精巧而迅速。”

    他越看,眉宇皱得越紧。

    若不是领悟的法则蕴含少许生死,他恐怕都无法看出阵法之意,便是如此,都无法看透。

    只隐约察觉到,至多月余,阵法便会大成。

    “偷天换日”

    北铭仙帝眉心微皱,这无疑是条好出路。

    构界之物确实已齐全,早前也不过是想着以此撬动阵法,而这偷天换日之法,莫不是要牺牲一个沙盘方才可行但又去何处寻到同样沙盘四象五行,莫不是要汲南圣人再造一个

    即便是不一样的沙盘,也得牺牲一个世界。

    仙界无人能担的下那份因果。

    正在这时,两只抖干净身上落叶的毛团子扑到浑身裹着绿袍的师抚双腿,边摇着那绿叶化成的绿袍,嗷呜嗷呜的叫着。

    许是仙界通灵。

    又或是两只幼崽本就缘在仙界,那嗷呜声中也清楚的传达出了它们的意思。

    他能做到,他能做到

    被点到名的师抚不得不做出些许表示,在看到木无秋点头示意能随意说话动作时,便脱下那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斗篷绿帽,再把自己的长须从衣服里小心翼翼的掏取出来,捋顺后,方才抬起头来,捻着长须缓缓说道“我有一门神通,唤为天地入乾坤,亦是掌中界,许能一试。”

    清道子满是震惊的看着浑身都带着绿意的师抚,眼眶微热,张嘴半晌,方才哑着声音唤道“师兄”

    闻言,师抚只是朝着自家师弟微微颔首。

    同时用特属于师兄弟间的眼神示意着莫要大惊小怪谈着正事呢

    “白泽。”北铭仙帝目光微凝,边说边轻轻点了点头,再转而看向李澜江,继续问询道“如此加以构界之物能行几成”

    李澜江也是见过师抚那天地入乾坤之法,虽未曾施展完全,也能感受到其威力,盯着沙盘再细看半晌,方才斟酌着说道“若寻及阵眼,九成,若不可,不及三成。此等诡阵已化成道无法看透阵眼,但以其原有的聚灵之意,阵眼定不会游动,且得落在沙盘之上。需得亲身所寻亲眼所见,方才知其阵眼。而离阵法大成,至多一月之数。”

    听到这话,北铭仙帝将目光投向了师抚以及那只爬到对方肩头的白泽幼崽。

    但换来的只是幼崽茫然的摇头。

    见状,众人皆沉默。

    哪怕是师兄弟相见而生出欣喜的清道子,也是心下一沉。

    这时候,跟背景板似的沉默了许久的凌启玉突然开口了,他说道“我知道阵眼在哪里。”

    垃圾捡多了,不小心把阵眼当成宝贝,也不是什么怪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好在这世的他吸取了上一世的教训没有那么勤俭节约。

    听到这话,众人皆看向凌启玉。

    而清道子更是哑然。

    他在道盘中看到了这位修士会继承师弟书黎桦的道,方才特意眷顾几分,亦为黎桦感到庆幸,毕竟对方在道之上实在太孤独,甚至无几人理解。甚至当年黎桦还曾言,恐怕他之道,唯有小天才的自己才能走下去。

    小天才的自己

    陨落得无声无息颇为诡异疑似被东阳仙帝追杀且知阵眼所在。

    顿时间,清道子与北铭仙帝对视一眼。

    二人直直看向凌启玉。

    而凌启玉很是无辜的对视着,并且表现出小小的紧张,像是对眼前的两位仙人毫不熟悉。

    没打算拆穿这拙劣表演。

    心中阴霾一扫而光的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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