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 年轻时是流氓, 老了也成了老流氓一个。可我啊,就是喜欢你。”
    孟向北心里舒坦了。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 林知白沉默了几秒, 语气平静道“孟大哥啊, 我时间快到了。”
    孟向北愣住了。
    林知白握住了他的手。
    “孟大哥,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你不要我了, 和当年村长的女儿结婚了,我没有参加高考, 没能上京都大学, 没能当老师,还自杀死在了河里。
    这个梦,太真实了, 真实得我都以为自己曾经经历过一般。幸好, 幸好醒来是有你在,我实现了梦想,你一直陪着我到现在。
    我喜欢这结婚证啊, 这是你和我在一起的证据啊,这是你对我的爱啊。孟大哥,我很开心,这辈子能遇到你, 也很开心,你一生都与我相伴,我,满足了。”
    林知白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彻底没有了声音。
    老人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他一只手与孟向北十指相扣,一只手紧紧攥着那两本结婚证,就搁在心窝处。
    孟向北凑过去,在他的眉心印下一个吻。
    整个人世界在这一刻充满了瑰丽的色彩,世界慢慢浓缩,最后成为一个美丽的如同泡泡的东西。
    这是梦境,也是林知白美好圆满的一生。
    第一个世界完
    孟向北吞噬了林知白的梦境后,回到了地府,蹲守在孟婆汤处。
    没一会,又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少年抱着一个约莫一岁的孩子。
    少年神智似乎不太清醒,浑浑噩噩,嘴里喃喃地说话,颠三倒四“安哥儿病了,救救他,不要死,不要死”
    孟向北接受了乔清隽,也就是少年的委托,开始编织梦境,少年说,要给儿子一个幸福的家。
    京城,寒冬,漆黑的夜,大雨滂沱,将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偶尔有人家屋檐下挂着灯笼,光线也显得昏暗。
    临近深夜,又是这样恶劣,寒冷的天气,所有人都躲在家里,窝在被窝里取暖睡安稳觉。
    寒风凛冽,吹在人脸上,如同钝刀在割一般,彻底的寒冷将人的手脚都冻僵,血液几乎要凝固。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仍没有停歇,路上积了很深的水。
    忽的,前方出现了一点光亮。
    一个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少年一手提着灯笼,一手似乎在护着胸前的东西,脚淌过一处处到水迹,他往前奔跑着。
    积水没过他纤细的脚踝,奔跑时溅起的雨水湿了的袍子,他没有理会,似乎感觉不到不适和寒冷般。
    他很细心护着胸前的东西,几乎是三分之二的蓑衣都披在胸前,后背有大半的地方很快被雨水冲刷淋湿了。
    寒夜冷雨中,他打了一个冷颤,兜紧被他绑在胸前的孩子。
    没错,少年细心护着的正是一个孩子,约莫一岁,只是小孩的情况似乎不是很好,闭着眼睛,脸色潮红。
    少年能感觉到滚烫的温度从胸前小孩身上传来。
    大概是不舒服,小孩时不时扭动着。
    “安哥儿乖乖,爹爹找大夫,不疼了,不疼了。”少年笨拙地安抚着。
    他急得哭了,眼泪落了下来。
    提着灯笼,加快了脚步,不曾想却被路上的石子绊倒了,整个人往前扑去。
    他连忙用双手护住孩子。
    孩子护住了,没有被雨水淋到,可扑到水里的他浑身湿透,如同落汤鸡,他站起来,雨水还从他的衣服上往下落。
    周围昏暗了很多。
    灯笼滚落在一旁的水里,早已经熄灭。
    少年愣了一下,走过去将灯笼提起来,他晃了晃,雨水从灯笼上落下来,却再也亮不起来。
    “不亮了,不亮了,怎么办。”
    少年惶恐地喃喃着。
    “相公,相公你在哪里安哥儿病了,病了。”
    眼泪一寸寸往下掉,寒夜里,只有冷风刮过,还有大雨落在地上的声音在回应,路上除了他,一个行人都没有。
    灯笼掉在地上,少年伸手抹了抹眼泪“阿清不哭,不哭。要找大夫,找大夫。”
    哽咽着的少年再次护着怀里的孩子往前走。
    没有灯笼的照亮,依靠着偶尔别人家屋檐下灯笼微亮的光,看得不太真切。
    生怕再次摔倒,少年不敢再跑。
    “是这里吗”
    “还是这里”
    “不对,不对,有刻小花的。”
    终于到了目的地,可是一排几乎差不多的房屋前,乔清隽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才是大夫的家。
    他的相公,也就是孟向北,曾经带着他来到这里给大夫看病,后来,相公很忙,没有陪着他了,他就自己来,可是总找错。
    之后,他就找了个小刀,偷偷地在大夫家的一个小角刻了一朵小花。
    光线太暗了,乔清隽根本看不清,只能用手摸索着。
    怀里的小孩不适地扭动着,乔清隽想去拍拍小孩的背安抚,又顾忌手湿了。
    “不哭,不哭,安哥儿乖乖,爹爹在。”
    他一边安抚,一边继续摸索着。
    可怎么都摸不到,原本就泛红的眼眶再次红了,他慌乱极了“怎么摸不到,怎么办,小花,小花在哪里。”
    幸好,在他的祈求下,那朵被他刻了的粗糙小花终于被他摸到了。
    “大夫,大夫,开门,安哥儿病了,他病了。”
    “开门好不好,求求你。”
    乔清隽在门口大声喊着,可不知是雨水太过,掩盖了声音,还是人睡得太沉,没有听到,他喊了好一会都没人来开门。
    乔清隽的手大力陪着门,掌心泛红,他仍然不知疲倦地拍着。
    可门内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办,怎么办。”
    乔清隽低头看孩子,孩子的脸比之前更红了,不再扭动了,小小的一团,蔫蔫的,没有多少生气,似乎随时都会停止呼吸般。
    “呜呜,阿清要怎么办,安哥儿好烫,他难受,很难受。”
    “相公,找相公。”
    乔清隽又将已经湿了大半的蓑衣和斗笠弄好,循着记忆往一个方向跑去。
    直到两刻钟后,终于到了一个大宅子的后门,大门上悬挂着四个字忠远侯府。
    他不停拍着门,哭喊“相公,相公,安哥儿病了,没有大夫,安哥儿好难受。”
    “相公,相公。”
    寒冷的大雨天,守门的仆人锁了插销,裹了被子昏昏欲睡,被外面的鬼哭狼嚎惊醒。
    那人的哭喊一直没停,仆人气急,穿了鞋,跳下床,猛的将人打开,破口大骂“谁啊你,大半夜的号丧啊。”
    看到门开了,乔清隽眼睛一亮,急急忙忙道“安哥儿病了,没有大夫,找相公,相公。”
    乔清隽智商本就有缺陷,很多时候说话逻辑不顺,这会又紧张,话也颠三倒四的。
    仆人烦躁扫了他一眼。
    湿哒哒的蓑衣披在身上,带着斗笠,脸倒是长得很好看,脸上流着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被这人紧紧护着,看不到。
    仆人露出鄙夷之色,这人,他不认识,看样子,还是一个傻子。
    “滚滚滚,这里有什么大夫,相公的。别来我们这里闹,这可是忠远侯府,惹了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仆人反手关门。
    乔清隽急忙上前去挡,手被夹到,痛呼出声。
    “怎么,你还想进来,门都没有,哪来的傻子,快点滚,不然打死你。”仆人猛的将乔清隽推了出去,拿起一旁的棍子,作势要打他。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乔清隽坐在台阶上,护着怀里的孩子,呜呜哭着。
    他要怎么办。
    忠远侯府,某个华丽的院子里,床上的男人猛的睁开眼睛。
    他怔了几秒,似乎想到什么,连忙起身,将外袍全部都穿上,打开门,披上一件油衣,快步进了漫天大雨里。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到了侯府的后门。
    “小侯爷。”
    将门关上,又去了趟茅房的仆人乍一眼看到孟向北,吓了一跳。
    大晚上的,小侯爷不是应该在休息嘛,怎么来这里了
    “滚。”
    仆人正要上前打招呼,挡在门口的他,立刻被孟向北踹翻倒在地上。
    孟向北猛的将门打开,就看到坐在台阶上一抹漆黑的身影。
    大概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那人往后看,一眼就看到了孟向北。
    “相公,相公”
    乔清隽以为见不到孟向北了,没想到他又出现了。
    他站起来要向孟向北走去,哭得像个孩子,扯着孟向北的衣袖,露出怀里的孩子。
    “安哥儿,安哥儿他病了,找不到大夫。”
    还有原本白嫩的小脸一片通红,眼睛闭着没有睁开,也没有动弹。
    孟向北伸手一探他的额头。
    饶是有心理准备,可滚烫的温度还是吓到他了。
    高烧啊,难怪最后都把孩子给烧没了。
    “不要怕,相公在呢,我现在就带你和安哥儿去找大夫。”
    小孩的情况耽误不得,为了节省时间,孟向北牵了马,将乔清隽和他怀里的安哥儿抱到马上,将自己身上的油也披在乔清隽的身上。
    “阿清,抱紧我,我们现在就去找大夫。”
    马蹄声踏过一处处的水迹,溅起一层又一层的水花。
    约莫一刻钟后,在一个宅子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从皇宫里退下来的御医的宅子。
    他没有去原本乔清隽找的那家大夫那,一个三流大夫,治不好安哥儿的病。
    将乔清隽和安哥儿抱下来,孟向北立刻上前敲门。
    得知来人是忠远侯府的小侯爷,管家将一家三口迎客进去。
    约莫六十来岁的老御医匆匆从床上起来。
    孟向北之所以找他,一来这是御医,医术肯定比一般大夫好,二来,这位老御医,曾经和已逝的老侯爷,也就是孟向北去世的爷爷有过交情。
    “孩子怎么烧成这样。”
    老御医看到乔清隽怀里的孩子惊呼,“这都快要烧坏了,你们这当爹的怎么没有好好照顾孩子啊,赶紧的,抱进来,抱进来。”
    老御医最见不得的就是小孩子生病。
    皇宫里,肮脏龌龊的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

渣攻不渣了[快穿]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棋子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月牙白不白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月牙白不白并收藏渣攻不渣了[快穿]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