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

    过了十二点的昏暗巷子里是万家灯火也无法照耀的肮脏角落。

    从不透光的深处里,哒哒的声音由远及近,缓慢而沉重,如同超重的破败机器不堪重负,年久失修却不得不运行。

    一个矮小的蜷缩着的人影绰绰,露出一个轮框。最先看见的,是仿佛被折断了的脊背,与堆满腐臭垃圾的地面垂直。银丝黑发,像是罩在那个头颅上,一丝不苟的梳成规矩而典雅的发型,像是最精心照料的宝物安装在诡异的躯体之上。

    维持着畸形动作挪出来的是个老人。

    套在这个扭曲身体上的衣物是干净整洁的和服,和那头整理的规矩的头发一般,套在躯体上的和服也同样的一丝不苟。

    像是特意装点的玩具。

    它摇晃着一点一点蠕动着身体,全身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却依旧顽强的执拗的向前挪动着。

    它到了巷子口。

    月光铺洒下来,在巷口的小路上,堆叠的垃圾上,和一丝不苟的发梢上。

    就在这时,扭曲的人形突然高高昂起那与地面垂直的头颅,伴随着因为长久未动骨骼的清脆响声。一张布满深沟浅壑皱纹的脸暴露在月光下,那纵横着的褶皱窜连着,和她高高扬起的唇角构成一张慈祥的面孔。

    老婆婆终于完全走出了那个小巷子。

    她的脊背一点点扳直,头颅一寸一寸的恢复,浑浊迷惘的眸子颤抖了一瞬间,恢复了清明。

    “唉”老婆婆迟疑的左右看了看,抬起手敲了敲自己的后背“唉真是老了啊,出门丢个垃圾就累成这样。”她抱怨着,走向那灯火通明的主街道边上的一栋规整的房屋。

    老婆婆嘟嘟囔囔的推开家门,木门发出吱嘎声,露出里面黑洞洞的空间。

    “在外面呆了这么久,饿死了。”

    她说着,走进了厨房。

    不一会,昏暗的房间里点起了烛灯,老婆婆的身影映在窗户上,她忙忙碌碌的似乎在做饭。

    窗户上的倒影抓起一团空气,放进了锅里,不一会,又抓气了一团空气,抖着手,似乎在往锅里撒调料。

    富冈义勇,是左撇子吗

    这个疑问让原本昏昏欲睡的零号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他没有完全睁开眼睛,只是将眼睛微微眯了一条小缝,将被子拉起来盖到了下巴处。

    站在他身边的富冈义勇正在把身上的羽织褪下,他背对着零号,双手在领口一抖,双色的羽织便顺从的滑落下来,折在他的臂弯里。

    没有意识破绽。

    零号皱了皱眉,佯装睡梦中的翻身背了过去。

    他和富冈义勇不熟,其实换句话说,在九个柱里,零号只和蝴蝶忍无一郎熟悉。他根本就不知道富冈义勇是不是左撇子。

    在他们一起吃晚饭的过程中,零号先入为主的观念上柱的绝对放心,这让他缺失了观察富冈义勇的机会,在整个进食的过程中,他都没有在富冈义勇的惯用手上面多做留意。

    一次任务的合作对象而已,在加上来自于对于柱的绝对信任,零号根本没有一点怀疑。

    如果不是他刚刚看见富冈义勇卸刀的时候别扭的姿势。

    众所周知,右撇子会将刀剑放在左边,这在对敌时能够最顺手最快速将武器拔出。反而言之,如果你是右撇子,却也将刀剑放置在右边,在准备攻击冲刺的时候,拔刀打概率不止会顺拐,没准还会像彭格列那样平地摔。

    不信可以试试。

    所以,来自于旁边的富冈义勇那一瞬间的违和感就特别突兀明显。

    他可不相信一个柱,哪怕是在最放松状态下会产生对于一个剑士而言的半身的产生一瞬间卡顿。

    倒不如说,在最放松的状态下是最容易露出破绽的。

    零号背对着富冈义勇躺在被窝里,他不确定身后那个男人有没有问题,更不确定和自己居于一室两个人是不是都有问题。

    他不熟悉富冈义勇,也不熟悉伊藤太郎。

    如果不是伊藤太郎变态的太有个性,他已经把这个家伙给忘记了。

    把脑袋蒙进被窝里的少年将呼吸调整到最放松的睡眠频率,渐渐掌握全集中呼吸常中的零号已经可以轻松的调节呼吸的频率了。

    幸运的是,他没得肺气肿。

    最擅长伪装的佣兵把自己伪装成了熟睡的模样,在危机四伏中的伪装对于零号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

    如果这种程度的伪装都达不到的话,reborn先生早就把他碎尸万段了。

    事实上,过于温柔的大空们,在短短几个月间就已经开始渐渐蚕食虚伪的佣兵。

    贫民窟出身,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最贪婪肮脏的佣兵,在绮丽的蝴蝶之下,丧失了一些东西。

    零号的呼吸渐渐平稳,在种种的不确定与怀疑之中,似乎沉眠了。

    他的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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