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也一直都是村庄里的异类。

    在这个以打猎为生的村庄里,成年男性都会出去狩猎,养家糊口孝顺父母。

    但是括也不是。

    他的家庭一点也不富裕,在这个村庄里的经济水平只能算得上中下。

    括也的父亲是一个矮壮粗矿的男人,父亲不识一个字不懂音乐不理解俳句的意义,他只会打猎。

    不识一字的父亲每天每天都会把打到的猎物分出一半,去城里的书馆换取一张纸一根墨棒,送给他的儿子。父亲的孩子括也,是这个村子里唯一一个会读书的孩子。

    孩子总是会在风沙漫天的村子里,一遍一遍的背诵着俳句。

    浮沉烟云外,攀翫野花秋。稻叶负霜落,蝉声逐吹流。

    不厌其烦。

    村里的人都认为括也是个疯子,不学习打猎不锻炼身体,每天每天只会在同一个地方,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只有爱子认为括也是一个真正意义上与众不同的人。

    每天括也都会站在那个地方背诵俳句,爱子就会坐在不远处托着脸笑着看背诵俳句的括也。

    后来他们结婚了。

    已经长大成人的括也根本没有适应猎户的生活,和这个村子依旧是格格不入。

    他想要成名,想要做一个吟游诗人。

    但是他却连独自离开村子的能力都没有。

    括也就是一个废物。

    只会每天朗诵俳句的废物。

    他甚至没有写出过一句令人惊艳的俳句。

    但是爱子是一个孝顺的媳妇。她承担了家里全部的工作,累了就会去看看认真写作的丈夫。

    日子本来一直这么平平淡淡的。

    直到爱子生病的那一天。

    每日的辛劳终于拖垮了这为妻子的身体。

    躺在被褥里的爱子温柔的慌乱无措的括也,她用脸蹭了蹭括也被汗水濡湿了的掌心,轻柔地声音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散。

    “括也,给我再念一句俳句吧。”

    括也没有,他只是一遍一遍的用手掌摩挲着妻子青白色的脸,泪水糊了这个懦弱的那人一脸,他像小时候那样不断重复那一句俳句一样,一直重复着,重复着:我不会让你死的。

    爱子的确没死。

    括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碗汤水给爱子服下了。

    病入膏肓的爱子活了过来。

    可她好像不是他的爱子了。

    村子里的异类搬家了,搬到了村边最孤独的一处屋子里。

    括也的父亲去世了,似乎是掉进了捕获野兽的陷阱里死去的。

    村里人唏嘘着看着苍白瘦弱了不少的括也惨白着脸把自己年迈的父亲抱回了住处。

    他们想,不要叫他异类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已经孤身一人了。

    村里人没有收到括也父亲葬礼的请帖。

    也没有人在意。

    零号将蝴蝶刀插进地里,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他一手捂着肩膀上的伤口,戒备的盯着抱着一捧飞灰的男人。

    那个男人扑过去抱着女鬼哀嚎哭泣,直到鬼化为灰烬。

    他就一直跪着,一动不动的。

    也没有理会零号,更没有回答那句话。

    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

    零号做了撤退的打算。

    既然人家不理自己,鬼也清除完毕了,就赶紧走吧。

    零号想着,拔出插在地里的刀,一摇一晃的后退着,想要不惊动男人独自离开。

    就在零号马上离开院子的时候,男人突然说话了。

    “小心那个旅馆。”

    就又没了声。

    零号皱着眉,他打量着跪在地上,似乎要跪到天荒地老的男人,又想起那个诡异的老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卧槽,不会是个黑店吧

    零号身后披散着的头发被吓得微微炸开,像过了静电似的。

    他最后看了一眼跪着的男人,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他的任务是买药材,以后的任务是杀鬼。

    卖药材的村子和鬼的爱恨情仇他一点都不想了解。

    零号还是个孩子呢。

    乖孩子是不可以知道这些东西的

    他现在更加在意的是,那个旅社不会真是个黑店吧

    带着这种想法,爱财如命的零号飞快的往旅馆移动,肩膀上的伤都不疼了呢。

    不过很显然,他想多了。

    旅馆还是那样安静沉寂的,他怼上面的门也没有任何变化。

    顺着二楼窗户翻进屋子的零号看着开始泛白的天,一边给自己草草的包扎伤口,顺带哀叹自己失踪了的睡眠时间。

    不过唯一的收获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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