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打仗时很勇猛,治理国家时又很仁德。”

    看来这也是“龙岗”一名的来源了。

    梁国的某一位皇帝曾经诞生在这个地方,而眼前这尊神像的真身就是他,道号“武”与“德”。

    武德真君庙。

    贺惊鹊道“原来如此,不想谢前辈这般见多识广。”

    不远处的谢归轻瘪着嘴,蔑然道“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谢玄度遥声回道“没什么用。图个好玩儿。”

    谢归冷哼一声,偏头不理。

    听谢玄度讲了其中的故事以后,贺家两个小辈也相继散去,各自回到原来的位置打坐调息。

    张人凤出了殿门,走到院外。

    因着缠金扣,谢玄度不得不伴在他的身边。

    在庙院中,随从低头抱拳“请境主指示。”

    张人凤看了看浓黑的夜色,道“你们去休息,今天我来守夜。”

    这些人对他惟命是从,竟也不多问,点清人数以后,便进到庙中休息去了。

    谢玄度心道“你这苦行境大境主未必太没有排面了,还要为自己的手下守夜么”

    他这般想,也这般问了。

    不过张大境主并不觉得这是脸面上无光的事,淡声道“他们是我的子民,不是我的奴隶。”

    谢玄度“”

    他摸了摸肩颈处的缠金扣,这也算特殊待遇了

    谢玄度叹道“那你对我这么坏”

    他的语气很正常,仅仅是陈述客观事实,奈何说话的时机不对。

    如今正值深夜,正值他们二人独处,彼此又离得那么近,他小声问这么一句,给外人听见,更像是在委屈了。

    张人凤心念动了动,睁开眼望着谢玄度,看他白皙英俊的相貌,看他薄红的唇,与漆黑的眼。

    缠金扣的玉散发着温润的光亮,谢玄度被扯着,又靠近了张人凤一段距离。

    张人凤比他要高大一些,不言不语地看着人时,有种冷冰冰的气场。

    他问“你想我对你好”

    谢玄度略微尴尬地往后躲“没这个意思,不说了,不说了”

    张人凤不禁想起那晚,想起谢玄度曾用怎样仇恨的目光看过他,又是怎样咬得他满肩膀全是血,便很快挪开了视线。

    他说“我会放你走的,但不是现在。”

    谢玄度被他的反复无常搞糊涂了,一会儿要抓,一会儿要放,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至今为止,张人凤也没怎么报复他就是了。

    张人凤怀抱来仪剑,走到庙院中,倚靠着一座破石碑,闭目养神。

    谢玄度一步横一步地挪到张人凤身边去,低声道“我们都被困在这葬魂棺中了,你想放我走,我也走不出去。”

    张人凤没搭理他。

    谢玄度再问“关于这葬魂棺,张大境主有何高见”

    张人凤道“等天亮。”

    晚上阴气重,葬魂棺的威力也就更强,待天亮之后,再做打算。

    谢玄度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妙招,张大境主英明神武。”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张人凤睁开眼,看了谢玄度一眼,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谢玄度见他毫不留情地拆穿自己,笑嘻嘻的,道“我想请张大境主帮个忙。”

    庙堂中,苦行境人听从张人凤的命令,进到里面休息,他们安静,话少,分坐在东南角。

    谢家有人交头接耳,低声道“还好有个张人凤在,我们总算有一线生机。”

    这话被谢归听进耳中,斥道“废物东西,我们谢家还要靠一个苦行境人搭救”

    两人遭到训斥,俱是一缩。

    谢归的脾气一贯如此,在花间仙府时,谢归上头还有师兄们管教着,再发作也翻不了天;出门以后,脾气就越发大了。

    跟着谢归的人是谢家的外门弟子,平日里尽力奉承他,久了,心中不免厌烦。

    如今被困在此,前路生死不明,嘴巴闭上了,还在小声嘀咕“你平日里那么厉害,倒是想点办法出来啊。”

    谢归眼皮子一跳,道“你说什么”

    那外门弟子不敢再说了。

    谢家人有一个算一个,目光全部都投在谢归的身上。

    迎着众人的目光,他咬咬牙,铮地拔出剑,道“好我就不信了,凭借我们谢家的剑法,难道还杀不出一条生路什么葬魂棺,我会怕它么”

    说罢,他就冲了出去。

    这厢谢玄度正跟张人凤说“我看那些黑雾不敢钻进这庙中,当是惧怕庙里的武德真君。”

    “不如我们抓一只恶灵回来,审问审问他们惧怕武德真君的原因,找到弱点,或许就能找到出去的道路。”

    话音刚落,谢归已出了庙堂,一展剑,剑上雪光流泻。

    他不顾身后人再三劝阻,飞似的冲出庙门,一头扎进了浓重的黑雾当中。

    谢玄度甚至没看清是谁,问道“刚才谁跑出去了”

    谢家子弟焦急地回答“是谢归小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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