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可以前往黎府参加生辰宴。”
    彩霞略微抬头,打量了一番冯欣玉的精神状态,笑盈盈道“那便是极好的,夫人在家中还担心地念叨了很久,这便是府上夫人生日宴的请帖,还请冯姑娘收好。”
    冯欣玉让身边丫鬟将请帖收下,直到将人送走,几个小丫鬟才难掩兴奋地小声低呼“小姐,真好,苏大公子的大姐来邀请您参加生日宴了。”
    “对于女子的二十岁整宴而言,只会邀请亲眷,既然苏大公子的大姐邀请了您,那这门亲事便应该不会出现变故。”
    冯欣玉面上也浮现出几许激动和欣喜。
    在她躺在床上养伤的这一个半月间,虽说知晓两家的亲事尚未曾退,但因为她的身体缘故,六礼进度完全停摆,她也是焦急的。
    这一次虽兵行险着,但之后继母应不会再在她的亲事上给她添堵。
    最多不过是在出嫁时,给她塞过来几个不安分的丫头罢了。到时,她只要将她们的卖身契拿捏在手中,随手即可发卖,对她并不会造成什么威胁。
    只是这亲事,两家无声无息了这快两个月,她等到现在,也是焦虑不已。
    只恨自己身子不争气,不能一下子便好转起来。
    她缓步坐到铜镜旁,解开自己围在脖子上的纱巾,看着脖子下方那还未完全褪去的偌大血痂,和下面隐约可见的狰狞疤痕,眼底闪过一抹黯然。
    “葛巾,你说我这脖子,丑吗”
    葛巾走上前来,认真瞧了瞧,摇头道“不丑。小姐您受伤这个位置,到时用高领一遮,基本也就瞧不见了,至于疤痕,还有几个月的将养时间,咱们慢慢来,总会祛掉的。”
    即便祛不掉,届时用粉啊之类的遮遮,问题也应不大。
    冯欣玉对镜平静地抚摸着自己的脖颈,越看越感觉丑陋到不能直视。
    思及已经有一段时间未曾联系过的苏润允,她眸底神色深邃难辨“也不知晓,我这一步走得对不对。”
    “对的,小姐,您付出了这么多,踏出了这一步,肯定是对的,先太太肯定有一直祝福着您呢。”
    “小姐您只管瞧着,您的生活会越过越好,越过越好的。”
    冯欣玉又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半晌缓缓移开视线,重新将丝巾围好。
    她幽幽地半躺在软榻上,想着即将要在黎府见到的苏润允,一时竟有些发怔起来。
    距离苏满娘的生日越近,黎府中的气氛就越欢快,黎母与苏满娘在府中闲逛了一圈儿后,最终将宴请的地点定在府中后花园旁的回廊台中。
    “宴请的时候是中午,这个地方不仅阴凉,还能看到景色,总不过是和我娘家的几口人一起聚聚,人数也不算很多,这个地方很是不错。”苏满娘对最终地点进行点评。
    黎母听到自己的意见被采纳很是高兴,更是连下棋这项爱好都暂且撂在一边,专心地与苏满娘筹备起生日宴来。
    在生日宴前几天,苏满娘收到了宗梦诗与徐萱的庆生礼,其中两人还不约而同地附带了一幅她们各自的自画像。
    信中打趣言,让她牢牢将她们的模样记在心底,不许忘记。
    苏满娘唇角笑意柔软,将两人的画卷展开细瞧。
    宗梦诗人如其人,是一位浑身充斥着温软的书卷气息的柔和美人儿,一颦一笑,皆是闺中贵女的典范;徐萱则是五官明艳大方,气质热烈似火,看到她,便仿佛看到了花园中最灿烂的那朵艳色蔷薇。
    这两人,都曾是她在守孝之前真心认可的两位至交好友。
    苏满娘的手指轻轻滑过画卷上两人熟悉的面庞,眼底滑过一抹怀念。
    说到底,三人之中,反倒是她长得最不出彩。
    起身,苏满娘来到镜前,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现下的五官、气质和身形,半晌,来到了寝室内的书房小隔间,让六巧帮忙研磨,她则铺开画纸,敛眉思忖了一会儿,方才俯身细细描绘起来。
    黎锐卿今日归来时,已经有些略晚。
    他最近正处于收网期,忙得脚不沾地,每日只有回府时才有略略休憩的时机。然而,即便他的眼角眉梢均沾染着淡淡的疲惫,却依旧周身气势强盛。
    他来到内室时,并未看到往常已经等在室内的苏满娘,诧异地询问丫鬟“夫人呢”
    小丫鬟一开始将脑袋垂得低低的,听到他清雅低醇的嗓音,身子一颤,没有忍住地抬起了一下头,打扮得精致的小脸,唰得一下变成了粉红诱人,就连眼睛都变得水润润的了。
    她将微颤的手指轻搭在自己今日特意勒出来的细腰上,娇羞地颤声道“夫人现在正在里间小书房。”
    黎锐卿眼眸深沉,深深地看她一眼,颔首。
    小丫鬟却仿似受到了什么鼓励,继续娇声开口“今日夫人收到了两份外地送来的庆生礼,里面似有两幅画卷,之后夫人便进了小书房,想来现在应是在绘画。”
    她特意放轻放柔的声音,虽然不及苏满娘那般独具一股能够安抚人的能力,却脆若轻铃,别有一番独特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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