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绳,很快,六巧带着一票婢子进来收拾。
    床上那条沾染了血迹的月事被婢子们麻利地撤下,又从衣柜中另取了一条新的,放在床角备用。
    等六巧服侍着苏满娘净完面、整理完妆发,陪她一起往澄心院走时,还与她低笑道“夫人,昨晚您来葵水,大爷也没歇在外面,还坚持与您同睡一床,可见大爷是真心欢喜您。”
    苏满娘抽了抽嘴角,“也许吧。”
    原来他来递锅给她,还能博得这般的名声好处,一举双得吗
    她感觉自己的心,梗得越发厉害了。
    这种时候,她竟连保持惯常的温和笑容都有些保持不了。
    想她嫁入黎府后来的第一场葵水,为了不给小丫头们添加工作量,已经千防万防,做好了万全准备,哪想事到临头,还是被黎锐卿给扣下一口黑锅。
    也不知道对方的伤势如何,希望他能早日痊愈。
    否则那伤口若是总不好,给她渗上七天的血,该不会让她天天背这血漏的名声吧。
    只要想想,她就感觉难以呼吸。
    六巧却以为她不好意思,只一个劲儿地继续兴奋嘟囔“而且,既然您嫁入黎府后来的第一次葵水,大爷都没有与您分房,想必之后也是不会的。”
    苏满娘缓缓转头,看向一副兴奋到不行模样的六巧“六巧,噤声”
    这样凄惨的未来,完全可以不去描述。
    等苏满娘抵达澄心院时,黎锐卿已经到了,正厅中的小丫鬟们全部眉眼低垂,除了几个婆子外,没有一个敢抬眼看他的。
    清晨清新的空中,男子一身玛瑙红长袍,气质温文,就那般眉目柔和地坐在黎母对面,越发显得他风度翩翩、艳丽无双。
    见她进来,黎锐卿侧头向她浅笑颔首“过来这边坐,都是自家人,不用太守规矩。”
    苏满娘“多谢夫君。”
    黎母赶紧对身后的婆子道“汤呢,先给闻筠端上来,身子不舒服就先暖暖身,之后咱们再用朝食。”
    苏满娘的动作一僵,她侧头看了眼旁边笑得若无其事的黎锐卿,敛眉温和笑“多谢娘。”
    黎锐卿视线滑过正与黎母一起闲话家常的苏满娘,斜身靠在身后的宽背椅上,不自觉地磨蹭了两下,唇角不自觉带上几分餍足,半垂的眼底一片波光冽艳。
    等黎锐卿与苏满娘陪着黎母用完朝食,眼见两人就要离开,黎母为难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让钱嬷嬷取过来一摞拜帖。
    她有些气弱地对黎锐卿道“玉清啊,这是我娘家大嫂子给我送来的拜帖,说想见我,又没写什么理由。我便都给推了,可是谁想她竟每天都送,最近还越送越多,我这”
    黎锐卿将拜帖展开,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嗤笑“娘您不用管她,等下次沐休,我亲去刘家好好问问情况。”
    黎母看到他这笑容,有些害怕地将身子往后缩了缩,又小声道“娘听说,像你现在这样当官的,言行举止都有御使监督,咱们去的时候得好好说,问问什么事儿就行,可千万别被那些御使抓到把柄。”
    黎锐卿将手中的几张拜帖一张张翻开,又一张张丢掉,“娘你就放心好了,您儿子可是正派人。”
    苏满娘坐在一旁,不动声色观察着黎母的神色。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黎母在提及她的娘家刘家时,有些心虚、气弱和恐惧。
    当然,也可能是错觉。
    她默默垂下眼帘,想着黎府现在还有什么事儿能让刘方氏这样执着的上门。
    不知为何,就想到了之前整理翻看库房单子时看到的小刘氏留下来的嫁妆。
    虽然嫁妆简薄,却仍在被休后留在黎府。
    只不过如今是被整个儿的封存了起来,放在小库房中,留给黎霜以后嫁人之用。
    苏满娘在心中将这事反复思量了一会儿,听着旁边黎母与黎锐卿的讨论,将这事暗暗记在心里。
    离开澄心院后,两人相携而出。
    黎锐卿见苏满娘一出了澄心院,笑意就瞬间收敛,忍不住弯起唇角“还在生气”
    苏满娘缓缓抬头,见他虽说面色红润,却依稀带着淡淡的胭脂味儿,就知他今天脸上又抹红了。
    她认真颔首“确实还有一点。”
    黎锐卿便笑,低头在她耳边低语“那为夫今晚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作为补偿。”
    苏满娘愣了一下,刚想问是什么好消息,就听黎锐卿又接着说“今晚铺好月事被,等我回来后与你细说。”
    苏满娘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今晚可是她来葵水的第二天,稍有不慎,到时这月事被上有了对角两块血迹,她这锅该怎么背
    难道要说她那是自己的被角弄脏了,然后换了个方向,让夫君帮自己溽了一晚上,自己又换了个地方继续渗吗
    啊
    苏满娘紧紧攥住帕子,差点没维持住自己的温和假面。
    “夫君,妾身觉得大可不必。”
    “夫人乖,咱们说好了,互相不干涉对方的生活。”
    苏满娘
    可是你现在已经严重干涉了我的生活
    她感觉如果再多来几次,她血漏的名声在下人们中间是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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