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承受了一波无妄之灾。
    主要这种事他有阴影,当年闻时还小的时候,也这样拎过满手的东西。尘不到就说着类似的话,怂恿带逗哄地让小徒弟薅他
    他一个鸟能说什么还不是只能乖乖认命。
    所以现在看到谢问用这种长辈式的语气说话,老毛就害怕。这是一种长年累月训出来的条件反射。
    好在夏樵做人。
    他摆着手解释道“不不不,老毛叔那么大年纪了,哪能让他费这个劲。我这身强力壮的年轻人,空着手更不像话。”
    老毛“”
    这一句话令人发指的点太多,闻时都听麻了,他捏着喉结,一言难尽地看着小樵的后脑勺。
    谢问不知为何又朝这边扫了一眼,眸子里浮起几分笑来。不知是因为夏樵的话,还是因为闻时的表情。
    老毛由此逃过一劫,忙不迭抽了夏樵手里的袋子,招呼大召小召进厨房烹药去了。
    “这什么药”闻时在谢问抬眼的时候沉声说了一句。
    说完他又觉得有点此地无银。
    他其实知道那是什么药,一闻味道就明白了。以前在松云山,他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常会用这药汁泡手,大大小小的毛病很快能清掉一半。
    谢问看着他,静了两秒说“驱寒镇痛的,效果还不错,等他们煎完你泡一会儿试试。”
    闻时点了一下头。点完才想起来,自己已经醒了、痛感也早就过了。
    偏偏夏樵这个棒槌担忧地说“哥你醒了还是很疼么”
    闻时默然片刻,蹦了一个字“对。”
    这大概是他生平第一次承认疼。
    强行的。
    夏樵可能也是生平第一次听到这么硬气的痛,有点茫然无措。下一秒,他就看到他哥朝沙发的方向冷冷抬了下巴,示意他过去面谈。
    夏樵搂着手里余下的一个袋子,乖乖朝沙发走。
    闻时刚走两步,忽然想起什么般转头道“你上次也泡的这个”
    谢问原本要去厨房看一眼、当监工。听到这话他脚步停了一下,转过身看向闻时“你说哪个上次”
    “西屏园。”闻时言简意赅地提了三个字。
    当初他跟夏樵找到西屏园的时候,谢问呆着的那个小屋里就有汩汩的沸腾声,像是在煮什么东西、
    谢问“哦”了一声想起来了“你居然记得,眼睛倒是尖。”
    “刚好记得。”闻时动了一下嘴唇“你泡这药干什么”
    谢问“驱寒。”
    闻时“为什么”
    谢问“天生体质不好,怕冷。”
    骗子。
    闻时抿唇看着他。
    寥寥几句,他们之间又变成了那种莫名紧绷的状态。
    直到余光瞥见夏樵在沙发那乖乖坐下,他才收回视线,扭头朝那边走去。
    皮质沙发嘎吱响了一下,夏樵看见他哥在旁边坐下来,支着两条长腿弓身坐着。他半垂着眼皮,捻着一侧耳骨,眸光落在地面的某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侧头看过来,指了指夏樵手里攥着的手机,嗓音沉沉地问“这里面有周煦么”
    夏樵“哈”
    他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闻时是想问他有没有周煦的联系方式。
    巧了,上次还没有呢,这次从笼里出来就加上了,还是周煦主动的。夏樵十分笃定,那个叛逆期的中二病是被他哥的傀师搞服了。
    闻时过于冻人,周煦那小子可能不敢直接找他,便委婉迂回地找了夏樵。
    所以周煦想找他哥,夏樵完全可以理解,但反过来就很令人迷茫了。
    夏樵纳闷地说“你是想找他么找他干嘛呀”
    闻时“问点事。”
    夏樵怀疑自己聋了,听岔了。
    但其实没有,闻时是真的打算找周煦。
    谢问在传言里是个被除名的“张家人”,他怎么到的张家,经历过什么事,为什么大家会认他是“张家人”。除了谢问自己,大概只有张家人才能说个一二。
    周煦是张家人,又在本家住过,还是个什么都喜欢掺和一脚、什么都想知道的性格。他妈妈张碧灵又是少有的跟谢问有来往的人之一。
    所以问他一定能问出点东西来。
    夏樵虽然满头雾水,但毕竟不敢抗旨。他吸了吸鼻子,在闻时的盯视下打开手机,翻找出了周煦。
    “我拨个语音,你跟他聊”夏樵询问道。
    闻时却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斩钉截铁地说了不。
    夏樵更纳闷了,心说难不成要打字说
    也行吧。
    夏樵切换成打字模式,两手拇指悬在键盘上,做好了预备的姿势“那哥你来说,我来打。”
    说话间,他已经率先扔了个表情过去,算是跟周煦打了声招呼。
    谁知这个提议再次得到了闻时的一个“不”。
    夏樵懵了,心说这特么难道您要自己打
    民国遗老学过拼音五笔九宫格吗
    就在他们为这事拉扯的时候,以周煦、大东为中心的张家准确而言是除了闻时夏樵以外的其他各家,正对着名谱图在线发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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