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两个字如冰雹打在裴孽心上。
裴孽僵住了 , 他呆呆的看着无尘，嘴巴微张，看上去如同干坏事被父母发现的小孩子，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无措。
不过事实也的确差不多。
作为一个一心想找回记忆的鬼，瞒着人大半夜去找名义上的敌人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毕竟这种行为常常出现在想吃修士生魂的厉鬼身上。
无尘被眼前人这幅傻金鱼的样子给逗笑了, 原本平直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瞬，又立刻放下。
“师父”
裴孽见状立刻可怜巴巴喊了一声, 嘴角委屈的向下撇, 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自下而上看着他。
心中暗想为何之前没有开窗, 不然此时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能让无尘看见他此刻眼中的薄薄一层水光, 那看起来就更可怜了。
无尘挑了挑眉没说话。
他最近的确察觉到了裴孽的一丝异常比如频繁的去花园，比如异常的关注岑百悦, 因而也的确生出了对裴孽来到他身边的目的得怀疑。
或许是冲着三门的人来的也说不定。
但是这样一想, 裴孽所谓失忆便要仔细斟酌了。
可是奇迹般的, 无尘心中仅仅是怀疑, 并没有生出多少厌恶。
这很奇怪，因为他向来是游离于人与鬼之外，永远同他人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可是裴孽
无尘想到了这几日两人的相处。
意外的熟练, 仿佛不用测量就能严丝合缝的茶杯与茶盖。
熟练到总给无尘一种错觉
他们仿佛相识已久。
“你刚刚去岑百悦那儿了吧”
“给我个解释。”
他淡淡道, 声音中并无多少怒意, 甚至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紧张。
在无尘同一切保持距离的短暂人生中，他在二十三岁那年碰到了一个同自己一样在自己的种群中属于“异常”的“亡魂”。
如同倒转的光与影。
而因为裴涅的这个躯壳。
无尘总会生出一种错觉，眼前这位, 是一个同自己一样的“人”。
他们眼中的景色是何等相似。
似乎连命运的轨迹也在某一个角度重叠。
于是不知不觉中，裴孽就某种意义上成了“唯一”。
所以他仅需要一个解释，或者说只是一个态度。
毕竟友人总是能有些许优待的。
更何况
在无尘眼中，裴孽独一无二。
裴孽仰头看着他，在那一刻，他那同常人不同的漆黑的眼眸中终于闪过一丝同稚嫩相貌不符的复杂，如同历经沧桑归来的旅人。
“为了找到我认识的人。”
他说，顷身上前抓住了无尘的袖子。
“岑百悦来这儿追查的物品我有印象，应当同我曾经认识的人有关。”
顺着裴孽的力道，无尘犹豫了一下后，单腿便跪到了床上，原本的紧绷的表情放松了些许。
“你记起来了”
“一点点，但是一切都要在找到那人之后才清楚。”
裴孽低头看着被褥一角，拉着无尘倒了下去，薄被盖到了两人身上。
无尘觉的稍有不妥，但是身下的床褥太舒服了，深夜，头一沾上枕头，整个人便软了下来，困意一点一点的往上涌。
“这种事情你明明可以告诉我，你来我身边本就是为了找回记忆，如今有了线索，难道我还会拦着你不让查不成”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话说的有多么委屈。
“因为岑百悦的任务算是保密的，我偷偷查已经够过分的了，不能再告诉别人了。”
当然不是这个原因。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能置身事外。
地府也好，碎裂的轮回也罢，此刻无尘并未有自保能力，若是他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那么今后厉鬼找上门的时候还能把他摘出去。
但是这话裴孽当然不能说，所以他只能再次把岑百悦拎出来当挡箭牌。
“哦。”
无尘应了一声，下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闷闷的，听起来还是不高兴。
裴孽眨眨眼，笑了，笑的含蓄又内敛，只是抿着嘴稍稍勾起，但是眼睛却分明弯成了两道月牙。
“师父。”
他轻轻叫道，无尘没理他，呼吸平稳也不知是真睡着还是假睡。
于是裴孽悄悄凑过去，就在两人即将鼻尖碰鼻尖的时候，无尘突然如受惊的鲤鱼猛的动了一下，转瞬挪出三尺远。
“师父。”
裴孽没有动，语气又轻又柔宛如羽毛扫过心尖，他只是看着他，一双眼睛黑琉璃般透亮。
“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吧，这件事情只有你我知道。”
“我不是跟你说我有个心上人么他就是块石头，我追了他好久，送了他好多东西，暗示了好几次，他窍都不开。后来有一次，我想送他一片花海，结果忙活了半天，发现水仙种成了大蒜。”
无尘蒙在被子下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笑意。
“然后呢”
但是裴孽没有回答，他只是兀自沉默着。
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无尘意识模糊，陷入梦乡之际。
裴孽僵住了 , 他呆呆的看着无尘，嘴巴微张，看上去如同干坏事被父母发现的小孩子，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无措。
不过事实也的确差不多。
作为一个一心想找回记忆的鬼，瞒着人大半夜去找名义上的敌人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毕竟这种行为常常出现在想吃修士生魂的厉鬼身上。
无尘被眼前人这幅傻金鱼的样子给逗笑了, 原本平直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瞬，又立刻放下。
“师父”
裴孽见状立刻可怜巴巴喊了一声, 嘴角委屈的向下撇, 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自下而上看着他。
心中暗想为何之前没有开窗, 不然此时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能让无尘看见他此刻眼中的薄薄一层水光, 那看起来就更可怜了。
无尘挑了挑眉没说话。
他最近的确察觉到了裴孽的一丝异常比如频繁的去花园，比如异常的关注岑百悦, 因而也的确生出了对裴孽来到他身边的目的得怀疑。
或许是冲着三门的人来的也说不定。
但是这样一想, 裴孽所谓失忆便要仔细斟酌了。
可是奇迹般的, 无尘心中仅仅是怀疑, 并没有生出多少厌恶。
这很奇怪，因为他向来是游离于人与鬼之外，永远同他人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可是裴孽
无尘想到了这几日两人的相处。
意外的熟练, 仿佛不用测量就能严丝合缝的茶杯与茶盖。
熟练到总给无尘一种错觉
他们仿佛相识已久。
“你刚刚去岑百悦那儿了吧”
“给我个解释。”
他淡淡道, 声音中并无多少怒意, 甚至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紧张。
在无尘同一切保持距离的短暂人生中，他在二十三岁那年碰到了一个同自己一样在自己的种群中属于“异常”的“亡魂”。
如同倒转的光与影。
而因为裴涅的这个躯壳。
无尘总会生出一种错觉，眼前这位, 是一个同自己一样的“人”。
他们眼中的景色是何等相似。
似乎连命运的轨迹也在某一个角度重叠。
于是不知不觉中，裴孽就某种意义上成了“唯一”。
所以他仅需要一个解释，或者说只是一个态度。
毕竟友人总是能有些许优待的。
更何况
在无尘眼中，裴孽独一无二。
裴孽仰头看着他，在那一刻，他那同常人不同的漆黑的眼眸中终于闪过一丝同稚嫩相貌不符的复杂，如同历经沧桑归来的旅人。
“为了找到我认识的人。”
他说，顷身上前抓住了无尘的袖子。
“岑百悦来这儿追查的物品我有印象，应当同我曾经认识的人有关。”
顺着裴孽的力道，无尘犹豫了一下后，单腿便跪到了床上，原本的紧绷的表情放松了些许。
“你记起来了”
“一点点，但是一切都要在找到那人之后才清楚。”
裴孽低头看着被褥一角，拉着无尘倒了下去，薄被盖到了两人身上。
无尘觉的稍有不妥，但是身下的床褥太舒服了，深夜，头一沾上枕头，整个人便软了下来，困意一点一点的往上涌。
“这种事情你明明可以告诉我，你来我身边本就是为了找回记忆，如今有了线索，难道我还会拦着你不让查不成”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话说的有多么委屈。
“因为岑百悦的任务算是保密的，我偷偷查已经够过分的了，不能再告诉别人了。”
当然不是这个原因。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能置身事外。
地府也好，碎裂的轮回也罢，此刻无尘并未有自保能力，若是他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那么今后厉鬼找上门的时候还能把他摘出去。
但是这话裴孽当然不能说，所以他只能再次把岑百悦拎出来当挡箭牌。
“哦。”
无尘应了一声，下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闷闷的，听起来还是不高兴。
裴孽眨眨眼，笑了，笑的含蓄又内敛，只是抿着嘴稍稍勾起，但是眼睛却分明弯成了两道月牙。
“师父。”
他轻轻叫道，无尘没理他，呼吸平稳也不知是真睡着还是假睡。
于是裴孽悄悄凑过去，就在两人即将鼻尖碰鼻尖的时候，无尘突然如受惊的鲤鱼猛的动了一下，转瞬挪出三尺远。
“师父。”
裴孽没有动，语气又轻又柔宛如羽毛扫过心尖，他只是看着他，一双眼睛黑琉璃般透亮。
“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吧，这件事情只有你我知道。”
“我不是跟你说我有个心上人么他就是块石头，我追了他好久，送了他好多东西，暗示了好几次，他窍都不开。后来有一次，我想送他一片花海，结果忙活了半天，发现水仙种成了大蒜。”
无尘蒙在被子下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笑意。
“然后呢”
但是裴孽没有回答，他只是兀自沉默着。
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无尘意识模糊，陷入梦乡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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