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从他这个角度看迟淮的身子将方瑜遮得严严实实,就像是把方瑜熊抱住了一样。

    他看不见方瑜,隔着一个过道,焦急地伸长了脖子不断往那边看,“淮哥,淮哥”

    迟淮回过神,他下意识摸了摸嘴角,扭头问“咋滴啦”

    “方瑜他没事吧。”林逸看了眼方瑜问。

    “没事,刚还砸了我一拳。”迟淮耸耸肩。

    林逸的目光变得有些古怪。

    淮哥这语气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劲,就像是自家小娇妻发脾气,丈夫好不容易哄好了,别人关心问起时他颇为无奈却十分宠溺的语气。

    迟淮被林逸看得莫名其妙,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扭头重新看向林逸问“方瑜没吐我身上啊,你这什么眼神”

    林逸抹了一把脸,摇头,“没事,我刚产生了错觉。”

    “哦。”

    迟淮靠回座位上,揉了揉有些僵的脖子,刚打算继续补觉身旁的方瑜就说话了。

    第一句,“谢谢。”

    第二句,“你照顾晕车的人似乎很熟练”

    “我妈经常晕车,一闻见大巴车的味儿就恶心。”迟淮回答。

    他表情很自然,仿佛常备医药包,照顾病人是家常便饭,迟淮耸耸肩继续说“更何况我经常出野外浪的不着边,自己不学点医救知识,恐怕早死了百八十回了。”

    方瑜有些惊讶,他转过头打量了迟淮一眼,“你喜欢冒险”

    “当然。”迟淮不置可否,很臭屁地撩了撩头发,然后挽起袖子给方瑜秀肌肉,“瞧见没就冲哥哥这身材,攀岩冲浪蹦极滑雪都是小case。”

    迟淮一嘚瑟起来就没完没了,又是秀肌肉又是秀腹肌,要不是方瑜忍无可忍踹了他一脚,迟淮都打算当着高一一班全体同学的面脱衣服,顺便释放一下他那宇宙无敌大总攻属性。

    方瑜黑着脸,重新把外套罩在脑袋上睡觉。

    果然对迟淮这种自恋狂,最好不要给他好脸色看。

    擦了药膏之后方瑜就没再晕车,安安稳稳一觉睡到了军训基地。

    教官们排成两列站在军训基地门口,他们举起大喇叭对着大巴车一阵吼,到底从部队训练出来的,连吼声都那么整齐划一。

    迟淮“啊”了一声被吓醒,要不是系着安全带,他都能从座位上原地起跳。

    方瑜低声爆了句粗口,裹着一身的起床气,慢吞吞穿外套,然后十分不爽地背上背包,跟着稀稀拉拉、东倒西歪的同学下了车。

    学校分派给一班的教官是个脸上有块小拇指长刀疤的寸头aha,姓裴,他双手交叉背后,嘴唇紧抿,目光冷冷扫过懒散的高一一班同学。

    面对具有压迫力的aha,方瑜一向警觉,他双脚刚着地,还没好好呼吸几下新鲜空气,就敏感地察觉到了站在对面的教官,他下意识绷紧了身体,站定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教官。

    下车的一班同学也感受到了教官的压力,他们交头接耳说了几句话后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迟淮是最后一个下车的。

    脑袋上反扣了顶黑色鸭舌帽,军训外套搭在小臂上,左手提着背包,打着哈欠,一脸痞气吊儿郎当地晃荡着下了车。

    “呼山上的空气很新鲜呐,我仿佛感受到了大自然母亲温暖而又亲切的怀抱,同学们,嗨起”

    迟淮张开手臂,一边慨叹一边惬意地原地转圈,话还没说话,就对上了教官的眼神。

    他瞬间止了声,将没说完的话咽进肚子,眼睛往周围一瞥,然后,迅速立正,神情严肃地朝裴教官敬了个军礼,“教官好”

    同学们被迟淮逗乐,一个没忍住哄笑出声。

    方瑜弯了弯眼睛,扭头看了迟淮一眼,低声骂了句“傻逼”。

    裴教官没答话,只静静地看着笑得东倒西歪的一班同学,等笑声消停了,他才缓缓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教官,我叫迟淮,迟到的迟,淮河的淮”迟淮俩脚后跟“啪”地往一靠,又是一个标准军礼。

    裴教官面无表情点点头,他转头看向一班同学,目光缓缓在众人面前扫过,最后停留在了站在最后一排的方瑜身上,他用教鞭指了指方瑜,“你,出列。”

    一班同学的脑袋跟着教鞭纷纷往后看,就跟击鼓传花似的。

    方瑜愣了愣,他看了裴教官一眼,本想张口问句为什么他,但是话到嘴边又给他咽下去了,背着背包迅速出列,立正后行礼,“教官,您找我。”

    “你叫什么名字”裴教官问。

    方瑜正要回答,站在一旁的迟淮插话,“教官,他叫方瑜。”

    裴教官没理迟淮,目光仍留在方瑜身上。

    方瑜回答,“报告教官,我叫方瑜。”

    这回裴教官点了点头,他抬头看向高一一班同学,朗声道“除过方瑜和迟淮,全体都有,列队去后操场跑五圈,背上的背包不准卸下来,没跑完不准休息不准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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