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的是稀稀疏疏的回答。
你们是这个样子吗我在梦中看到的,你们是妖精吗年轻的画家停下笔,细细的看着面前的画。
真的,他画的是我们。
他能看到我们了吗还和我们说话了。
我们才不是妖精呢,是灵,灵哦。
话说,妖精就是那种的吗狐狸,犬,之类的
简直像是在和一群四五岁的孩子说话。国木田独步叹了口气,虽然看上去有些冷酷不近人情,但他对小孩子没什么办法。
回忆还在继续,年轻人的画技越来越成熟,但是他的年龄也在随之增加。如今他偶尔能够听到灵们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稚嫩,如同小孩子一般。可画家似乎永远也看不够这样的景色一样,总是画啊画啊。
他很喜欢画画。
可是,他老了。
他会死吗
你是笨蛋吗他是人类,当然会死啦。
可是
气氛忽然沉重起来,人永远摆脱不了生老病死的轮回,几个人类安静的看着这段回忆,至少,无论画家,虽然他的作品没有人欣赏,但这并不妨碍把他看作画家,至少,画家是幸福的。
有力的手布满了皱纹,一切的发生都恍若昨天。
年老的画家终于来到曾经的那片桃花林,他慢悠悠的把一切摆放好,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这就是最后一幅画了吧。我一定会把你们,把这里画的很漂亮的。
浑浊的眼睛闪烁着笑意。
这合该是一场盛大的梦。
呆呆地看着画家一下又一下落笔,好像回到了曾经的时候,那个带着无畏与探索的年轻人满脸惊奇与赞叹,走进了这里,抱着记录这一切的愿望,落下笔。
谁都能看出来,他的身体在逐渐流失生机,可他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那支笔,不如说,正相反,他越抓越紧。
他在用自己剩下的全部生命绘制这幅画。
浅粉色的灵们围绕在他的身边,带着哭腔,它们真的很喜欢这个从很远的地方来,总是称赞它们的人。
那双年迈浑浊的眼睛变得足够摄人,带着光,带着火,带着无限的向往,如同绽放的花,升起的太阳,足够耀眼,这是一个人在生命的陌路最闪耀的时刻,那是一种属于人的生命的美丽。
画家只是抱有一个很纯粹的欲望,从年轻到年老,他已经找到了真正的,想要的东西,想要画,不停地画下去。
干老如枯树枝的手终于停下了。画家放下笔,他安静的看着面前的这幅画。小心翼翼地把它取了下来,靠着树干放好,他后退两步。
这边是最后了。
一生的杰作。至少对我来说如此。
年老的画家笑得像个孩子,他忽然抬起头,“你们来接我了啊。”
这个时候,一切的隔阂都消失了。他们正站在树下,看着这场属于一个人的告别与迎接。
金色的蝴蝶拍打着翅膀,从桃花中飞出,带着画家朝前方走去。每走一步,画家的腰背就要挺直一点;每走一步,皮肤上的皱纹就要消失一点;每走一步,他的步伐就要轻快一点。
“你们原来是这个样子的。看来我画对了。”
年轻人带着笑,肩膀上,头发里,都有着浅粉色的小团子。它们伴随着他的画,出现在每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浅粉色的小小光团。
画家忽然回头,看着站在树下的人,朝他们挥了挥手,“造成影响真的很抱歉,那幅画就送给你们吧”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桃花之中,他并不孤独,他还要继续画下去。
“太宰先生,这到底是”
中岛敦看着前方,带着疑惑问了出来。
太宰治笑眯眯的说道“解决了哦。推动故事情节发展了呢。”
“哈”国木田独步回过头,“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你这个绷带浪费装置”
国木田独步揪着太宰治的领子,相当的暴躁。
中岛敦和泉镜花对视了一眼,转头看向带着安静笑意的西雅,“西雅小姐,你觉得如何呢”
西雅将黑发捋到耳后,水绿色的瞳孔波光粼粼,“那位画家,他会带着纯粹的欲望,不断精进,一直,一直画下去。”
这是个好结局,已经足够了。
大脑中似乎迷雾被拨开,揪着太宰治领子的国木田独步顿了一下,那些接待的村民的容貌清晰起来,被神隐的人出现了,他们毫无障碍的融入了这里。
西雅闭上眼,她的主人也是如此热爱着他的职业。
夢の中で会いましょう。
就让我们在梦中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