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抽了一根烟点上,沉沉吐出一口浊气。

    汤父在本市的镇上开厂,是个小老板,没什么文化,书念到高中就完了,本身脾气就暴躁,平日一点小事都能蹭地一下飙火,这几天生意上稍有不顺,更是动辄就发火。

    这件事不是她的错,本就是学校高压、老师误解,她解释不清,但问心无愧。

    于是,汤仪头一次跟父亲顶嘴了好几句。

    汤父大发雷霆,差点一激动要扬手打她,被汤母拦了下来,汤仪在母亲哀求的目光中闭上嘴,默默回到房间,默默锁了门。

    像有感应般地,她一落锁,门外就传来哐哐啷啷大摔物件的声响,其中伴着男人的破口痛骂声,女人隐隐的啜泣声,半晌后,才彻底归于平静。

    汤仪已坐回小书桌前,她捂着耳朵开始背书。

    次日上午,汤母到她房间温言几句,让她不要再跟爸爸犟,最近避着他点,无论如何,他都是她的爸爸,一切都是为她好。

    汤仪闷闷地嗯了一声。

    但在同一屋檐下,怎么会碰不见面呢

    那天下午,汤仪下楼扔厨余垃圾,一个男人从楼下走上来,她看清是谁,低下头不吭声往前走,没走几步,汤父在她身旁停下,叫了她名字。

    她沉默片刻,也回了声爸爸。

    在这尚未冰释的气氛中,汤父莫名提道“我一朋友,王老板,你见过的,他把他儿子送到一个学校学习,顺便能改掉坏习惯,效果不错,我也给你报了名。”

    汤仪愣了下,余光里父亲说完就走了。

    这天晚上,一家三口吃饭时,父亲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哼着小曲,喝点小酒,写意得很。

    母亲也受感染,笑眯眯地看着女儿。她是个简单的女人,只希望小家太太平平地过下去。

    汤仪只好把白天的那点疑惑咽进肚里。

    黑夜如期来临,她关了灯,钻进被窝睡觉。

    第二天醒来,是周日。

    汤仪醒得太早,她看了眼时间,心想这会母亲去菜市场采买了,起床后转悠了一圈,发现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这很奇怪,父亲不会这么早出门,正想着

    突然,门被打开了。汤父身后跟着两个穿制服的高大男人,她还没来得及问,那两名男人就逼上前来,一左一右把她架起,她呼喊,一个男人从后捂紧了她的嘴巴。

    汤仪起初狠狠地瞪向汤父,直到汤父说“把你送到这个学校,是为你好,正好治治你的早恋。”

    她的心重重地一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像从未认识过这个人。

    惊惧、不甘、悲伤、愤怒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到最后,只有眼泪无声地流下来了。

    那两名男人怕汤仪不老实,上车后把她双手双脚死死捆住,又给她嘴巴贴上胶布。

    汤仪被押送至邻市的崇山区。

    崇山区因地貌而名,崇山峻岭无数,而这所学校便建在一处隐蔽、人烟稀少的小丘陵上。

    她被推搡着下车,抬头望去,高高的水泥围墙,墙上布着一圈圈螺旋式的电网,大门和普通学校的一般无二,大门后立着一块大大的石碑,红漆大字写上青云学校。

    门口已有两个男人在等待,一位戴着眼镜,一位穿件老式的黑色薄夹克。

    他们看见汤仪从车上下来,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后,穿黑夹克的中年男人走上前,她背后猛地受力被他一脚踹倒在地,后腰处火辣辣的痛,死死摁住后,开始搜身

    完事后,她被丢进一间黑秃秃的小屋子里

    汤仪在昏暗中睁开眼,她又回到了这间黑屋里。

    半个月了,她在这个“集中营”般的学校里,已经呆了半个月了。

    此时,门外传来一串杂乱的脚步声。

    汤仪坐在角落里抱紧自己,把头埋在双膝间。

    门被打开了准确说是摔开,大力的一声,拍得门上的铁皮哐哐作响。

    她不敢抬头。接下来,她听到了一个闷闷的声响,好像有什么很沉重的东西被拖着扔到了地上。

    下一瞬,门又砰地一声关上了。

    汤仪没有感到轻松,她慢慢抬起头,看见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躺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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