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吴斐斐手臂轻轻一挥,她手上那只那夜枭便扇动着翅膀,飞了出去。
    而随着那只夜枭的离开,睦井旁的其他夜枭也随着它的身影,往树林中飞去。
    片刻过后,除了簌簌落下来的几片羽毛,视线内再无任何其他的动静。
    “多谢你,斐斐,帮了大忙了。”叶含真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
    吴斐斐小脸一红,似乎有些羞涩。
    “没有的事,能够帮到叶姐姐就好。”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还是早点回去睡吧。”叶含真静静地看着她大氅上的金黄色的银杏叶纹路,眸中光芒闪烁了一瞬,柔声劝道。
    “大半夜的,一个人在外面晃,容易遇到危险。”
    “嗯。”吴斐斐轻轻地点了点头。
    解决了夜枭的问题之后,叶含真转身,准备继续回睦井旁,盘坐吐息。
    然而还没走出两步路,右腰处忽然收到了一股剧烈的冲击,紧接着,是一抹刺骨的凉意。
    叶含真猝然回过头。
    身后是吴斐斐娇小平静的身影。
    她自大氅中抬起头来,月辉落在她苍白带笑的小脸上,娇媚而又带着几分森冷的诡谲之意。
    “叶姐姐”吴斐斐的声音轻柔而又甜腻。
    “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在外面晃,也容易遇到危险哦。”
    叶含真猛地推开她。
    右腰间直直穿透出来了一个大洞,正往泂泂往外冒着鲜红的液体,在淡蓝色的修士服上格外的触目惊心。
    而被她推到在地的吴斐斐,双手握着一把精美的小匕首,血色将刃面的寒光微微覆盖住,透出凄冷的光泽。
    如梦初醒般,吴斐斐茫然地看着自己前襟上的鲜血,怔了一瞬,仿佛手中的匕首是剧毒的蛇虫,倏忽扔了出去,颤抖着双手抱住头,不住地低泣起来。
    “斐斐你为什么”叶含真剧烈地咳嗽着,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
    “要做这种事”
    “我不是我的错”吴斐斐拼命地摇着头,不住地后退。
    叶含真捂着右腰的伤口,一步一步往她的方向走。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发觉她一直在靠近,吴斐斐更慌了,手脚并用地往后退,嘴里还不住地喃喃着什么。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求求你,我求求你”
    “我也不想的”
    “我明明那么憧憬你你为什么要阻拦我”
    “我也想成为叶姐姐那样强大的人”
    “我有错吗”
    “我只是想变得强大,不再被人践踏而已”
    “我只想变得强大而已”
    “”
    吴斐斐一边说着,声音由颤抖,逐渐变得平静下来。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人的声音。
    “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却要被别人踩在脚下呢。”
    “你这样可爱的小姑娘,值得更好的一切。”
    “与老鼠共眠,与野狗抢食,这样的日子,你就满足了么”
    “想不想从此以后,再也不被人欺凌,也不被人侮辱”
    “对,想的话,就要说出来,乖孩子。”
    “斐斐素华,离离朱实,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斐斐,你知道,积玉城在什么地方吗”
    她不过是想变强大而已。
    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却总是要被命运玩弄
    被狠心的父母卖入官家,她没有任何怨言,一心服侍主家。
    被善妒的主母咒骂殴打,她亦忍气吞声,结果被随便找了个偷窃的罪名,三九天打得浑身没有一块儿好肉,像死狗一样扔了出来。
    被凶狠的乞丐虐待抢食,她仍旧委曲求全,只为了那破庙内能够让自己有一席容身之地。
    只是为了活下去,她已经拼尽了全力。
    然而哪怕是如此努力,她也没能撑过那个冬天。
    若不是那个人将感染风寒,又饿得奄奄一息的自己救回来,此时,她应该早就成为了破庙内的一垒白骨。
    她想活下去。
    她想成为那样强大的,耀眼的存在。
    吴斐斐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摇摇晃晃的叶含真。
    往常那一双可爱天真的杏眼里,此时已经只剩灰蒙蒙的一片。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一旁的匕首捡了起来。
    “叶姐姐。”吴斐斐淡淡地开口。
    “是你阻挠我在先的。”
    “如今的情况,都是你自找的,不能怪我。”
    叶含真满脸的不可置信。
    “睦井内的器虫,是你做的”
    吴斐斐轻声笑了笑。
    “叶姐姐居然连器虫也知道呀,真是厉害。”
    “不愧是江师叔最宠爱的小徒弟,难怪连静徽师祖都特意留了一缕魂来等你。”
    叶含真的面色警惕而又严肃。
    “你知道师祖的事情”
    “嗯,知道一点吧,但是我没有想到,师祖为了见你,居然设置了水系天灵根这样一个限制条件,可惜。”吴斐斐十分配合。
    叶含真的眉眼微微下敛。
    吴斐斐似乎并不知道水系天灵根这件事只是小清随口诹的一个幌子
    “修道世家不谙世事的小姐星河山首座最宠爱的徒弟无极老祖青眼有加的弟子”
    “真好。”
    “真好啊”
    “叶姐姐,斐斐可真羡慕你。”
    吴斐斐把玩着手里的小匕首,忽然顿了一瞬,眼里倒映出匕首幽幽的寒光。
    “所以师祖在洞天玄境的阵眼里,给了你什么”
    叶含真的伤口处还在不住地往外流着血红色的液体。
    她静默地看了吴斐斐一眼,忽然笑了一声,缓缓地站直了身子,满手的鲜血也不擦一下,叉着腰扭了扭,稍微活动了一会儿因为长时间佝偻着而僵硬的筋骨。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哎哟,好久没演戏了,居然有点腰酸背痛的。”
    吴斐斐的表情倏忽僵住,面色陡然剧变。
    “你的伤”
    “伤哦,你说这个吗。”叶含真满不在乎地伸了个懒腰。
    接着,她将自己的右手,从右腰处的伤口,自后向前,捅了出去,甚至还好整以暇地搅了搅,特意展示给她看,带出了好大一波鲜红色液体。
    “当然”
    “是骗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520的奇奇怪怪小剧场
    一日,叶含真在花架下复习笔记。
    江旻闲闲地靠过来看了一眼。
    “为什么要记下来”
    “不是每个人都像师尊那样过目不忘的。”叶含真嘴里叼着毛笔,笑了笑,“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唔。”江旻摇头,“效率太低。”
    “没办法,以往我都是用手机记”叶含真顿住了。
    “手鸡”江旻不解。
    “徒儿不是喜欢把纸条剪成小块儿带在身上么。”叶含真脸不红心不跳,“无聊的时候,会在纸上画一只小鸡,所以我给这些能够放在手掌里的小纸条,取名叫手鸡。”
    “哦。”江旻点头。
    叶含真附和着点头。
    “那你这纸条上,怎么没有小鸡。”
    叶含真
    照理说,正常人此时不应该恍然大悟才对吗
    师尊,您就是十万个为什么
    叶含真艰难地干笑道“因为徒儿还没有画上去呢。”
    江旻静静地看着她。
    叶含真眨了眨眼。
    “不是手鸡么,怎么不画上去。”江旻好心地解释。
    叶含真
    一种植物
    叶含真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草草涂了几笔。
    她这狗爬一样的画工,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
    她感觉到江旻的视线落在她的“手鸡”上。
    “好像还挺有意思的。”江旻饶有兴趣地拿起那张小纸条,看着右下角那只不明生物,抖了抖。
    那只扭曲变形的“小鸡”,凄惨地在半空中晃动着。
    叶含真
    完了,她这耿直师尊不但是个路痴,还是个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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