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低烧而已。这不是有药吗,吃点药就好了。”汤芷主动把药拿在了手中,“等我上车后睡觉前就吃一粒,第二天醒来应该就好多了。”
“我身体好着呢,你不用太担心。”汤芷继续补充道。
“你晚上走的时候把我的大衣带上。”戈寒说,“安城和蓉城气温相差太大,你这一身在安城肯定薄了。等车到安城又是最冷的清晨,会冻伤的。”
“可是戈寒姐,你”
“我在这要什么没有,你不必担心我,反倒是我现在很担心你。”戈寒道,“你是不是还有点晕车”
“嗯。”汤芷的声音小小的,心虚。
“晕车还”坐这么久的车来看我。
戈寒本想继续,但却突然间止住了。她太担心汤芷了,以至于刚说出口的时候完全是口不择言的状态。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样的话会对汤芷有多大的伤害。
她已经来了,再说这样的话就是在数落她,在否定她的一片真心。
戈寒想,自己不能这样。
她发现,一遇到汤芷,她就什么都变了。那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情绪,那些不愿与人深交的想法,全都在汤芷这化为了泡影。
在汤芷面前,她经常话多了起来,操心也多了起来,总想着汤芷,总念着汤芷,想着她有没有越来越好,念着她有没有更喜欢她。
戈寒于是不再说话,取过了床头边衣架上的风衣,披在了汤芷身上,“就当是我借你的,等你再来蓉城还我就是。”
汤芷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等汤芷再看手机,发现已经将近九点一刻了。
汤芷这才不得不收拾了东西,将药放到了包里,准备离开。
“我寒假会来这里做特助的。”汤芷轻轻地开口道,“戈寒姐,我期末会很忙,但如果你能有给我发消息的时间,就一定要给我发消息。”
戈寒点了点头,“你上车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或者发微信也可以。”
“好,不会有问题的。”汤芷回答。
“记得吃药,还有,我来帮你贴一下晕车贴吧。”
汤芷听了这话赶忙道“不了不了,我自己来可以的。”
本来就体温有点高了,再这样亲密接触下去,怕是真的要烧起来了。
但戈寒扔不放心地看了眼汤芷,还是拦住了她,“不行,你坐车去高铁站还有一段路,我给你贴上放心些,你一个人对着镜子也不方便。”
戈寒走近了些,把本还想后退的汤芷困在了怀中。
她轻轻地撩开了汤芷耳侧的头发,摸了摸耳垂下的那块软肉。
汤芷被戈寒的触摸刺激地一个颤抖了一下。
好敏感,戈寒在心里暗笑,她是不是每一个地方都这么敏感
但戈寒没有时间想太多。她很快撕开了晕车贴的包装,低下头凑得更近了些,将那一小块圆形的药片轻轻地贴在了汤芷的耳侧。
等到贴合完毕,戈寒又轻轻地用手刮擦了一下,防止它掉下。
汤芷被戈寒完全掌控的时候,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戈寒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边,痒痒的。
她本身就是敏感肌,可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之,汤芷总觉得戈寒在撩拨她。
戈寒的指腹不如汤芷一般带着薄茧,她的手指就是单纯的软而饱满,触碰的时候微长指甲的轻刮感极为鲜明。在戈寒为她贴晕车药的这段时间里,汤芷觉得自己的后颈肌肉都是僵硬的。
因为紧张。
戈寒则盯着汤芷红透了的耳朵,勾了勾唇角。
汤芷最后算是落荒而逃。
离开前的最后一眼,手臂撑着下巴的戈寒,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下唇角。
蓉城的雨小了些,细细密密的,看不清路。
离开前戈寒为她叫了车,专门送她去高铁站。
透明的玻璃车窗在阴雨连绵的天气已经笼上了一层薄雾,朦朦胧胧看不清夜色,只能看到些许灯光像是萤火虫,迷离梦幻。
汤芷上了车,吃了药,就给给戈寒发了消息。
戈寒也还没睡,秒回了汤芷一个“好。”
汤芷脱下了戈寒的大衣,大衣上残留着些许玫瑰香,是她常用的那种香水的味道。
汤芷抱着大衣叹了口气,这才将戈寒的大衣挂在一旁,盖上了被子。
疲惫席卷全身,困意涌起,汤芷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是她走在金陵城区的秦淮河边,河水微微荡漾。
梦里不止是她一人,还有二十岁出头的戈寒,站在垂柳下。
在她的耳畔低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