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里面被打磨锋利的骨片边缘来,刺得他胸口被划出一道红印。
    好嘛不管那个吉普赛人是不是骗子,她卖的是劣质产品肯定跑不了了。
    萨利正想将这个护身符摘下来,却突然听见两声敲门声,没由来的让他想起办公室里那个有钱少爷在桌面上敲钢笔的声音。
    这两下清晰得仿佛贴在他耳边敲响,让萨利正正地打了个激灵。
    他停下了侧耳细听了片刻,没有再听见任何异常声音。萨利脸色不变,抬手将刚刚关上的水龙头重新打开,另一只摸向抽屉里修水管用的扳手
    浴室的门先是被小心推开一隙,哗啦啦的水声一直未歇。客厅里灯光明亮,也没有藏得下人的死角。
    侦探抬眼一扫,就瞧见沙发上正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真是热情的招待。”埃弗里瞧着他手中的扳手微笑道,顺手从桌上快空了的糖罐里夹出一块玫红色的糖丢进嘴里。唔草莓味的。
    萨利盯了他半晌,默默地放下扳手,转身把水龙头关上。
    “你是怎么进来的”侦探走到茶几另一面坐下。
    他的这间公寓虽然看着普通,但其实暗藏了不少布置,无论开锁还是撬窗,都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
    埃弗里扫过他露在衣领外的护身符,笑意又深了几分“我来接你去参加舞会。”
    萨利默默地将护身符塞进领子里,现在他觉得这玩意或许也不全是骗人的“您不给我大致介绍一下情况吗”
    埃弗里对他的动作只作未见,指间的钢笔一转就插进了口袋里,修长的十指交叉在身前,道“唔作为你的邀请人,我的确有义务为你讲解一下大致情况。”
    萨利侧耳倾听。
    “舞会举办者是我的父亲,洛伦弗罗斯特,参加者除了家族旧友,还有一些我们看得上的年轻人。”
    萨利忍着没吐槽埃弗里关于“年轻人”的用词,他自己看上去还是个只有二十来岁的少爷呢。萨利正等着继续往下听呢,却半晌没听见后文。
    他终于反应过来,瞪着眼睛问道“没了”
    “没了。”埃弗里摊开手,华美的蓝绿色眼睛里笑意盎然。
    萨利深吸了一口气“我想提问。”
    “请随意。”埃弗里一边说着,一边把手又伸进了糖罐。雪白的指尖夹着一颗浅绿色的糖块,葡萄味的。
    萨利瞥了他一眼,自己也从中掏出几块糖,咯吱咯吱嚼起来
    “家族旧友指得是哪些人弗罗斯特姓氏有许多分支吗”他没有问埃弗里属于哪一支,既然举办舞会是在佛里思特城堡,而其主人又是埃弗里的父亲,那么无论弗罗斯特现在究竟有多少分支,埃弗里都一定是属于主脉的那一支。
    “那可太多了。”埃弗里笑道,他大概报了几个姓氏,“这些都算是故交旧友。至于弗罗斯特之姓,并无分支。你迟早会知道的,弗罗斯特家族只有我和父亲两个人。”
    “您的母亲呢”萨利忍不住问道。
    “她早已过世多年。”埃弗里答道。
    萨利观察着埃弗里的神色,他脸上甚至连最细微的变化都没有。
    这件事对他毫无影响吗还是说女主人过世的时候埃弗里年纪太小,因此并没有什么感触侦探暗衬着对面人究竟是个什么性情。
    他早已在脑海里试图分析过无数次埃弗里的人格,但最终的结论只得出,那些都只是对方乐意展现给他的表面水光。现在既然有机会往深里探究,萨利不知不觉就观察得过了头。
    钢笔敲在沙发扶手上的声音在他耳边突然响起,那两下撞击声与他的心跳相合,怦然砸出一片冰凉。
    “小心你的目光,”埃弗里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深潭一样的蓝绿色眼睛像含着一汪醉人的苦艾酒,却镇得萨利心中凛然一紧,“小心你的嘴巴,小心你的举止。”
    “在这里,我可以不在意你的无状。可若在城堡里你得罪了什么人,我可要斟酌一下,你值不值得我出头呢。”埃弗里再次转起钢笔,宝蓝色的笔身在灯光下翻飞成一轮幽蓝的暗月,“只要你有本事,没人在意你窥探隐秘。”
    要是本事不到家,那也活该承担后果。萨利默默补充道。他是做私家侦探的,早就知晓该怎么行事。
    只是最近遇到的事情,实在太过让他兴奋,以至于一时失了谨慎。
    但只有谨慎是做不了私家侦探的,胆子不够大的胆小鬼只配跟在后面捡些残渣。
    他是湾马城最好的私家侦探,也有,这一行里最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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