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如今咱们不过是多等一时半刻,哪里值得拿来说嘴掌门断不会为了这个就责备他。”
    正说着话,忽听一阵脚步声从厅外传来,廖长星回头一看,立刻长松了一口气。闻衡身边带着一个破衣烂衫的白发老人,两人正朝藏剑阁走来。
    那老者身量高大,肤色极白,面目陌生,举手投足却颇具威仪,手中单提着一把似金似铁的黑色长剑,进门之后既不报家门,也不出言寒暄,一双眼睛鹰隼般扫视过藏剑阁内诸人,径直问道“谁是掌门”
    韩南甫骤然被点名,不知道闻衡这是从哪里找了个祖宗来,惊疑不定地出列,朝他一揖道“在下韩南甫,忝居纯钧派掌门,不知老前辈有何见教”
    顾垂芳扬手一抛,将纯钧剑扔向韩南甫“收好,不要再弄丢了。”
    韩南甫险些被重剑割破手掌,未及恼怒,先看清了剑身上的铭文,失声道“纯钧剑”
    四位长老呼啦啦一拥而上,把掌门团团围住“真是纯钧剑”
    韩南甫简直被这从天而降的惊喜砸晕了头,不敢置信地问“纯钧剑四年前被人盗走,本派弟子多方寻访,至今没有线索,老前辈是从何处得来的”
    顾垂芳微微侧身,让出闻衡“是他找到的,不必谢我。”
    孟飞雪与郑熠都转过身,礼数俱足,十分客气地朝他颔首道“岳少侠,别来无恙。”
    闻衡晾了众人半天,这时候也没人敢追究他,他镇定地朝众人施礼“见过掌门,见过各位长老。”
    廖长星站在他身边,低声问道“怎么耽搁了这么久,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顾垂芳辈分摆在那,他老人家肯现身还剑已经给了闻衡极大的面子,决不会再多费口舌解释来龙去脉。见众人都目光殷殷地望这顾垂芳,闻衡只好站出来解释“好教诸位知晓,真正的纯钧剑大约在三十五年前已被盗走,此后藏剑阁内珍藏的纯钧剑一直都是前任掌门命人铸造的仿品。那一把于四年前遗失,至今不知所踪,掌门手上这一把则是晚辈受太师叔嘱托,从大内盗出的真剑,如今正好完璧归赵。”
    当年纯钧剑失盗时,在场诸人不是不记事就是还没入门,谁也不知道镇派之宝竟然是把假剑。闻衡这番话简直相当于直接给他们纯钧派换了个镇派之宝,韩南甫半天才挑出一个最要紧的问题“你又怎么知道这把剑是真的”
    真剑与玄渊剑、奉月剑、步虚宫都有关联,那乌金材质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这话不好直接对韩掌门说,闻衡看了顾垂芳一眼,彬彬有礼地答道“此剑由太师叔亲自掌眼验看,想来应当做不得假。”
    所有目光齐刷刷射向负手而立的顾垂芳,韩南甫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太师叔”
    闻衡简洁有力地道“这位正是沧海悬剑顾太师叔。”
    为了给地宫保密,郑廉刻意抹去了顾垂芳当年犯下的大错,可顾垂芳的来历和传承都清清楚楚地记载纯钧派的谱系上,只要一亮名字,没人会不知道他的身份。
    韩南甫脸色几变,除了玉阶峰长老崔进只是单纯的震惊之外,其他三位长老都是一幅难以置信又果然如此的表情。
    闻衡早给顾垂芳编了一套来历,还待他们继续质疑,却见韩南甫和三位长老忽然一起倒身下拜,恭恭敬敬地行了庄重大礼,齐声道“恭迎师叔回山”
    闻衡和廖长星连忙闪开,这一下倒把顾垂芳惊着了,他死水一般的神色终于泛起微澜,声音低沉地问“这是作甚”
    韩南甫垂头答道“家师仙逝之前曾留下遗训,待顾师叔游历回山,弟子当重开临秋峰,奉师叔为长老。”
    闻衡站得近,见顾垂芳苍白的嘴唇竟然微微颤抖起来,仿佛是怯于开口一般,用前所未有的小心哑声问道“你师父是郑廉”
    韩南甫直截了当地道“正是。”
    这两个字不亚于晴天霹雳,顾垂芳一下子死死闭上眼,只觉右手断指之处传来如有实感的剧痛,仿佛有一柄淬火的钢刀正沿着血脉游走,一刀一刀地凌迟着他的每一寸骨肉。
    闻衡见状,不由得在心中重重一叹。
    他转向廖长星,没刻意压着声音,问道“师兄,你知不知道前代掌门葬在何处太师叔与前代掌门是同门师兄弟,情谊深厚,他在外游历多年,如今终于回到越影山,想必要亲自前往祭拜。”
    廖长星的神色忽然变得很奇怪,闻衡一挑眉,还当其中有什么缘故,便听廖长星道“出了藏剑阁往北百步有片松林,便是前代掌门的埋骨之地。”
    不光闻衡,连神思恍惚的顾垂芳乍闻此言,都跟着愣住了。
    按临秋峰的地形推断一下,郑廉的坟墓似乎是正好建在了越影山地宫的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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