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温长卿见他神色沉重, 担忧道, “此人是谁很难对付么”
    他怕引起其他人恐慌,声音压得很低, 闻衡同样低声答道“差不多。师兄,你听没听说过大内九大高手”
    温长卿不是没想过,只是猜测太可怕, 他刻意回避提起,没想到闻衡比他直白,毫不犹豫地捅破了窗户纸。
    “是朝廷的人”
    闻衡道“不错, 还是朝廷最精锐的那一批人。”
    温长卿想不明白“纯钧派一向安分守己,以行侠仗义为训, 好端端的, 朝廷为什么要朝我们下手”
    闻衡心道侠以武犯禁,事关己身, 当然觉得自己不曾得罪人, 别人可未必会这么想。只是这话不好明说,他不答反问道“一个排行第九的内卫就绑了这么多人, 师兄就没想过前面的一二三四都在干什么吗”
    温长卿悚然道“你是说”
    闻衡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光抓一群人养着有什么用浪费粮食罢了。再等两天, 看看他们要拿你们威胁谁, 有什么动作, 提什么要求, 这就是前面所有问题的答案。”
    “可是”
    “师兄, ”闻衡半闭着眼睛, 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轻声道,“平白担心无用,反而会打草惊蛇。”
    闻衡虽是重伤初愈,却神思清明,不慌不乱,显然是心中早料到此节,已经安排下应对之法。温长卿不是蠢人,见状不由得心下稍定,跟着点了点头,道“好。你才刚刚醒来,还是少费些神,静养为宜。”
    闻衡右臂伤口已被人用心包扎过,伤痕不长却很深,至今仍未愈合,还在缓慢渗血。他在角落里坐定调息,静心内视,原以为自己早就中了化功散,不想一股真气仍在体内自发运行,畅通无阻,反而是手臂上的毒素更霸道,一动内力就气血上涌,眼前金星乱冒,不住发黑。
    先前那一掌抽干了他的内力,眼下内力却已恢复了三成,就是不能行功,再过几天也可复原如初。
    自从练了凌霄真经,他也与寻常人一般有了内功,虽然内力运转方式不同,但使出来的效果并无差异。然而今日看来,他的内力似乎同别人还是不大一样,不知道是不是体质的缘故。这股莫名其妙的护体真气从他不会武功时就一直盘旋在体内,好像是先天内力,但后来闻衡得到顾垂芳的内力、习得凌霄真经,它又与这些后来的内功毫不冲突,相融甚深。
    直到这次中毒,全身内力受制,唯独这股真气丝毫不受影响,其温厚精纯,甚至更胜往昔。
    可它是从哪里来的
    凌霄真经已是独步天下的上乘武学,闻衡不记得自己还练过什么比凌霄真经更精深的功法。
    他收功吐息,缓缓睁眼,温长卿听见动静,在一旁关心问道“如何”
    闻衡言简意赅“中毒已深,内力受制。”
    温长卿虽早预料到是这个结果,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又马上安慰他道,“没事,你就当吃了一副化功散。等咱们出去了,师兄就是掘地三尺也一定给你找到解药。”
    闻衡听罢一笑,蓦然想起昔年刚入门与人争斗时,温长卿替他出头直言的情形。他虽算不得纯钧派正经弟子,这份同门情谊却历久弥笃,教人敢在危难之际以生死相托。
    他换了个舒服一些的坐姿,温声道“那就仰仗四师兄了。”
    “对了,我还没问你。”温长卿道,“你这些年究竟跑到哪里去了这身武功又是怎么回事”
    狱中无事,闻衡索性将这些年的遭际一一告知,两人交换过各自经历,又问起玉泉峰诸人,不免提及薛青澜与本门恩怨。这些事闻衡只从聂影那里听了个大概,却不知个中详情,也没仔细问过薛青澜,温长卿却是一清二楚,正要找闻衡诉苦,这下借着闲聊的机会,一字不漏地全给抖漏了出来。
    当年闻衡失踪快一个月时,纯钧派才从下面执事长老的汇报中得知消息,但拖延了这些时候,再想寻找也难了。当时唯有廖长星一力主张追查,可惜他人微言轻,只能靠自己的人脉寻访,最终一无所获。等众人以为这事已经彻底过去,两个月后的某一天,薛青澜忽然来到越影山山门外,点名要见闻衡。
    那天恰好四个大弟子都不在山上,出来待客的是秦陵新收的记名弟子。据说那时薛青澜的神情状态都很奇怪,那弟子听他问起“岳持”,他对玉泉峰还不熟悉,便直接告诉薛青澜“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就因为这一句话,薛青澜当场发疯打断了这弟子的三根肋骨。守山门的弟子赶来劝阻,五六个人被他打成轻伤,最后终于惊动了秦陵,两人话不投机,薛青澜又对秦陵十分不客气,竟然当场动起手来。薛青澜与他过了十几招,伤重落败,万幸他还没疯到一心求死,挣扎着设法逃离了越影山。
    哪怕温长卿叙述的十分简略,毫无跌宕,但闻衡听到此处,仍是心如刀绞。
    那时薛青澜的武功才刚有起色,进境再快也不是秦陵的对手,他分明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却仍然要与秦陵硬碰硬。一个人到底是伤心绝望到了什么程度,才会疯得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后来呢”他忍不住插言,“他伤得怎么样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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