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巾帕拭了拭粉唇。

    也劝道“阿难,不如暂时将就一餐。于丧期烹食肉品,毁坏大丧礼制。若是传了出去,许是又要引起不必要的波澜来。”

    苏景年直摇头。

    回说“礼记早就有言,居丧之礼,头有创则沐,身有疡则浴,有疾则饮酒食肉,疾止复初。不胜丧,乃比于不慈不孝。便是在说,在大丧期间,如果身患疾病,需要沐浴,就该去沐浴;需要饮酒吃肉,就该去饮酒吃肉。等疾病痊愈,方可重新遵守于丧期的礼制及规法。如果因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只是刻板盲目地去遵守那些约定俗成的礼制,乃至于损伤了身体,那么便是等同于犯下了不慈不孝的罪过,愧对了先人。我手上负了伤,若离身体又是抱恙。我二人暂可不必遵守丧期的礼制规法。等身子养好了,再补上不迟。”

    莫若离定住。她分别不出,苏景年这般决定究竟是为了她身上的伤,还是有别的考虑。比如说,是在担忧莫若离的身体

    “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不过是两碗肉羹罢了。你理应是应付得来。”苏景年对内侍长道。

    “诺。奴才一定办得妥当。这等细碎微小之事,当是越少人知道,越少人谈论才是。”

    “嗯,便是这个意思。都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儿,让下面的人谨言慎行便是了。”

    “诺,奴才这便去办。”内侍长退了去。

    墨羽和墨殇瞅了瞅对方,都觉得苏景年与内侍长刚刚的对话,怎地似云似雾让人听了半懂非懂表面像是在说牛肉羹的事,可细听起来,怎么觉得又不是了

    那主仆两个人,难道是狐狸在和黄鼠狼成了精怪变化来的是在窃窃地讲着什么仙话、鬼话了

    莫若离听得懂苏景年与内侍长的对话。她虽不认同苏景年的做法,可世间上哪里有人拦得住一意孤行的北域王呢

    她便是要凭一己之力,撞破世俗,杀死庸碌。狂纵悲欢,执着鲜活。犹如一束光,烛蚀黯淡。

    如果不是始终抱有着初见时的一身孤勇,苏景年便不再是苏景年了。

    莫若离心中翻涌,只不知何以自解。

    “墨羽姑娘。”苏景年唤墨羽,道“劳烦姑娘,准备汤药。”

    哼墨羽仍是撇着头,理也不理苏景年。

    墨殇只得替她应道,“是,王爷。我等这便去准备。”

    “有劳。”苏景年感激墨殇。

    “不知王爷要我准备什么汤药我这里只有王妃用的汤药,却是没有给王爷用的汤药”

    墨殇见墨羽就要发飙,忙去拉她。

    墨羽却甩开墨殇,也不顾忌还有旁的宫人在场。

    直愤道“自从为右相所害,王妃便成了汤药罐子。这些日子,那几服药反反复复吃了足足有几十幅有余又是高烧,又是寒症。暑气灼人,烈日炎炎,屋里却连一小块冰都放不得我家王妃,是遭了多少的横罪,王爷想必是不知罢如若不是,王爷怎地毫无征兆地就下了禁足之令,将我等囚禁宫中那日之后,更是一去不复返,再也没有归来探视过王妃。王爷定是不知,我家王妃高烧至弥蒙之际,口中仍是在呼唤着王爷的名字,一个劲儿地唤阿难呢”

    “羽儿,不得放肆”莫若离红了脸,又气又急。

    墨羽这番话明显是在为自己抱屈,可她的用句用词,怎么听起来,确是这等的令人羞耻难当

    厅内众宫人听闻墨羽这等大逆不道之言,已是吓得魂魄乱飞,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待莫若离斥她放肆,众宫人纷纷跪地,大呼“王爷息怒,王妃息怒。”

    “王妃。”墨羽也跪下,哭诉道“您不要怪奴婢多嘴,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您总是千方百计地为王爷着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即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都只得自怜自爱。可王爷却从来都不为了您思虑考量,奴婢是替您伤心,替您难过啊”

    “不要胡说污蔑、妄议主上,乃是死罪。羽儿,还不快向王爷谢罪求王爷宽宏,原谅你的乱语胡言”莫若离当然是要袒护墨羽。

    美人卑顺地对苏景年道“请王爷恕罪。羽儿年纪小,尚不懂事。还请王爷,不要怪罪于她。”

    “哼,怪罪便怪罪,墨羽不怕要杀要剐,便都来罢”

    墨羽不见退缩,反是要来个火上浇油。她也不知道怎么地,心里就突然间有了底气。便想着,哪怕真惹恼了王爷,天塌了,不是还有殇侍卫顶着呢吗,怕个什么

    其实墨殇立在她一旁,根本就无眼去看墨羽施展她的花样作死一千零一式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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