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两天两夜,宁长渊慢悠悠转醒,素白的幔帐顶映入眼帘,空气中漂浮着浅淡的琼花香味。
    对了,傅云遥将他带回了天鹭山。
    宁长渊爬起身,浑身上下骨头散架似的疼,他不禁想,是不是傅云遥趁他昏睡的时候报私仇揍了他,可掀开衣服瞧瞧身上没有伤痕,是自己多心了。也对,他如今上了这么小白脸的身,傅云遥怎么可能认得他。
    屋内摆着面铜镜,宁长渊照照镜子,见自己脸上那面目可憎人见人怕的丧葬妆已经被洗干净,露出一张不阴不阳过分秀气的面孔来。后知后觉,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换过。
    他坐在床头在心里盘算一遍,天鹭山守卫森严,这副身体灵力低微,又没有上邪剑在手,不知不觉逃出天鹭山可能有些困难。
    他在屋内一阵翻箱倒柜,除了笔墨纸,别说能用得上的,竟连一件值钱的玩意儿也没翻出来。他提起笔在纸上画了一通,可是出于对自己画符之术的不信任,赶忙将那不入流的玩意儿收了起来。他在房中左思右想,都没能想出什么有用的招来。
    最后,他一拍大腿,决定先打开门探探门外的情况再说。原本以为门外会有天鹭山弟子照应,可是门外并无人把守,不仅如此,走廊里空空荡荡,任他走了一路,竟半个人影都不曾看到。
    昔日弟子三千,繁华无比的天鹭山门如同改朝换代后被废弃的破败宫殿,栋栋殿内空荡一片,只剩红墙白瓦林立。当年用来做开学仪式站满弟子的校场空无一人,北风凄凄、杂草丛生、荒木林立,路边随便一根枯黄的狗尾巴草都透着“惨淡”二字。
    宁长渊又走到日食殿,红漆的大门已经泛旧掉漆,斑斑驳驳,咿呀一声推开门,门板有些松动,里头空空荡荡的,明暗之间飘着浮尘。
    浮桥依旧,只是走在上面时还会发出细微的响动,想来也是多年未曾修缮过了。
    这一路走来都是如此,想必自己曾居住过的云清峰寝舍也是一般。
    虽说弑神之战后,就流传着天鹭山朝不比夕的言论。可是不曾想,当年的修真第一学府,竟然沦落至此。
    高峰之上,雾气横陈,犹如腰带缠绕峰顶。
    宁长渊在浮桥上立了一会儿,清风徐来吹散部分雾气,露出几千丈的沟壑云渊。
    所谓云渊,有高空与深潭之意。
    当年天鹭山开山祖师蓝鹭仙人亲自赐名,并用开宗神剑断情在云渊之上刻下“明镜观非,众生皆我”八字。
    云渊万丈,深不见底,常年聚拢着的茫茫雾气扰人视线。蓝鹭仙人云渊刻字难比登天,后人为了证明自己的剑道,也有人以身犯险效仿。
    只是多数人不自量力,多做了千丈云渊下的冤魂,蓝鹭真人之后仅有玄澈一人曾于云渊之上刻下自己的姓名,并在三年一试中拔得魁首,不到百年便入了珈蓝。
    当年宁长渊年轻气盛,最爱与玄思比上一比。
    那日云淡风轻,宁长渊与玄思走在浮桥上,突然定住脚步不走了,玄思正觉奇怪回过头来时,就见宁长渊纵身跳下云渊。
    旁观他跳桥的同学直喊“宁长渊跳桥了宁长渊跳桥了”引来一干好事者前来围观。
    云开雾散之际,云渊中传来一阵利刃磨石之声,只见宁长渊的身形如燕雀轻灵纵越攀于岩石之间,手持长剑在云渊一侧刻上“宁长渊”三字。
    而后,他挑衅抬头看玄思一眼,随即身形一跃攀到右侧另一块巨石之上,那块石头还刻着玄澈二字。宁长渊手腕一动,抹去了 “玄澈”的“澈”,一片振奋的惊叹声中,轻巧御剑一笔一划刻上了“思”字。也正是这么一个年少时心高气盛的意气之举,后来渐渐演变成他为向玄思求爱的云渊刻字。
    风声渐起,将左侧的浮云渐渐吹聚到右侧。
    “明镜观非,众生皆我”八字如警钟深深铭刻。
    云渊刻字是一不成文的传统,除去蓝鹭仙人的题字,后人往往要抹去前人的名字再刻上自己的,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意。
    宁长渊定睛看去,左侧玄思二字已经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傅云遥三字。
    他隐约记得最后一次相见之时,傅云遥已是剑意五重。七百多年过去,傅云遥的剑道肯定又上一层。右侧的云海盘踞,白雾茫茫间,看不清宁长渊三字还在不在。
    傅云遥既然都在左侧成功刻字,抹去右侧的名字肯定也不是什么难事,他的名字想必也是不在了。
    宁长渊觉得没趣,继续向前走,方才走到云清峰上,远远看见当年借读弟子的寝殿前栽了一排思无邪中的雪梅树。
    宁长渊擦了擦眼,当是自己看花了眼。
    正待他想要走近细看时,一阵脚步声伴着一阵狗吠传来“清离仙君”
    一名白衣少年手里牵着丑狗向他狂奔而来,狗撒丫子跑得欢,后面之人被狗绳拽的慌不择路,倒像是狗在遛着人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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