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久之前的事。

    成亲前她就知晓封浅浅的存在,于是特地女扮男装去见她,说买几盆花。

    走前她道“封姑娘心灵手巧,一定有很多人替你做媒吧。”

    封浅浅笑“我想嫁的那个人不能娶我,我不打算嫁人了。”

    翊安问“那人是谁”

    封浅浅狐疑地看她一眼,估计将她当成朵烂桃花,便实话实说地暗示道“他正在屋里睡着。”

    翊安笑不出来,转身离开。

    成亲当夜,她躺在齐棪身边,开口问“你把封浅浅当什么”

    齐棪默了默,冷淡开口“封浅浅就是封浅浅,我要把她当什么”

    “你与人说,那是你的义妹。”她看着他讽刺地笑“可你却去她那里宿着,怎么,你难道不知驸马是不能纳妾的,连外室都不可以有。”

    “我何时去她那”齐棪想起某个暴雨夜,查完案子 ,跟连舜钦顺道借宿在封家小院,翻身而起,质问她“你派人监视我”

    “我总得知道枕边是个什么人吧。”

    她这就是认了。

    齐棪恨这种半点不自由的感觉,将解释的话咽下去,“长公主现在觉得我是什么人您把我想成了什么人”

    翊安摇头,垂着眼帘“要么送她出京,要么以后别再上我的床。我嫌脏。”

    齐棪自觉脾气不坏,可他是境宁府的独子,如今的境宁王爷,也是被捧着长大的。

    何曾被这样冷冰冰地命令过。

    何况这人还是他娶回来的妻子,他们才行过房,本该相拥而眠。

    “亡母所托,恕难从命。”齐棪冷脸下床,“也请殿下还齐某一个自在,日后,各自安好。”

    她以为他生气是为了封浅浅。

    现在这个想法动摇了。

    “怎么站在外头,不冷吗”齐棪撑了把伞,从雪里快步走来,握住她的手后,皱眉不悦。

    手冰凉,这是站了多久

    翊安突然想起,齐棪是从何时开始不一样的了。便是他遇刺后的第一场雪,他来宫里寻她,向她道歉。

    从那以后,他便真的不再惹她生过气。

    “女子等郎君时,不畏寒。”她由着他握住自己的手,跟他往殿里走。

    齐棪被这话撩的心里一阵悸动,偏过头朝她望去。

    唇线轮廓精巧,胭脂微秾,可嘴角扬起的弧度僵硬,不真诚。

    她演给旁人看的。

    齐棪失落,淡淡地笑了下,没接这话。

    翊安纳闷他怎么错过这么好的话。

    这几天,他们担心皇帝起了疑心,便故作腻歪,连翊安自己都有些不适。

    就差当众吻给旁人看了

    齐棪端着热茶翻看兵书,翊安抱着手炉歪在软榻上。

    宫人们有了眼力劲,但凡他们俩在内殿,便自觉阖上门退下。

    “齐棪,我没派人监视过你。”

    他愣了下,诧异她突然解释起从前的事情,轻声说“我知道。”

    “你哪里知道。”他气了两年。

    “那夜遇雨,我跟舜钦都在封家,第二日还染了风寒。”他也解释“清清白白。”

    早该说清楚。

    翊安抬眸,心里一慌,“阮家,你打算怎么办”

    昨日她又浸湿了几张纸,要么全糊,要么就只剩一个阮字。

    大祁还有哪个“阮”。

    自然是她那权倾朝野的表舅父,一表三千里,她与之生疏。

    只知玉奴刚登基时,大皇兄发动兵变,是阮镛实平的叛乱。

    那时玉奴方十四岁,满朝风波骤起,阮镛实趁机将大权独揽去,做了辅政大臣。

    如今,玉奴虽亲政,却绝不可能一句话发落了阮家。

    齐棪望向她,心里还想着方才的话,“装作不知”

    翊安“罢,只能如此。”

    “张岸鹤既替阮家做事,这劫死囚,窝藏罪犯的罪名,他们摘不了。”齐棪合上书“可想凭此扳倒阮镛实,简直痴人说梦,故不可轻动。”

    只有他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才能名正言顺地除掉他。

    “所以张岸鹤与棠婳果然真心相爱,连这都告诉她。”

    齐棪“棠婳既留下这些线索,一定想人去查,她知道张岸鹤死得可怜。”

    翊安觉得匪夷所思“假若你没查到她呢,假若你没细细看她这些字呢,她不是白留了”

    齐棪道“正是易被人忽略,我们才能得到,好找的证据,怎会轻易到手。”

    他在心里想,得找魏思荣好好聊一聊,这个纨绔,那日到底是无心还是有心。

    翊安怕冷场,又问“后日万寿节,备好礼了”

    齐棪笑“陛下是天子,何物没有,不过按照常例备份礼聊表心意。”

    “我有大礼要送。”翊安神秘兮兮道。

    “哦等我生辰,可也有大礼”他目光期待又柔和。

    她好似有预感,慢吞吞问“你想要什么”

    他生辰在春末,往年只是一起吃饭。

    “你,”齐棪看她“一个你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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