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作为北祁的王都,最不稀缺的就是纨绔子弟,闭着眼睛扔一砖头,也能砸中个公子哥。这群人闹起事来,通常无人敢管。

    这边是尚书独子,那边是侯爵嫡孙,沾上就是麻烦。

    但凡事总有例外。

    一队人马在安平侯府门前等着,不消片刻,安平侯急匆匆出来迎,朝为首的绿衣郎道“连大人,快里面请。”

    连舜钦坐在马上,皮笑肉不笑,居高临下看着安平侯,“侯爷客气了,我听竹卫办事,没有进府喝茶的习惯。您把魏思荣请出来,下官便不叨扰了。”

    “我孙儿尚未弱冠,还是个孩子,若有”

    “侯爷,”连舜钦面露不耐地打断他,冷冷地重申道“听竹卫办事,自有规矩。”

    纵然安平侯姓魏,正儿八经的皇亲贵胄,这时候也没胆子再周旋。

    连舜钦不算什么,他身后撑腰的是境宁王,境宁王身后那是皇帝。

    他忙朝家丁道“去把那小畜生抓过来”

    连舜钦此人样貌不俗,一张方正的脸,浓眉窄目,看人时总像含着讥讽。

    他家世普通,可言行举止素来张扬,谁的脸面都不给。故而这张脸在有些人眼里,就是祸星脸。

    安平侯小心翼翼问“连大人可知如何处置”

    连舜钦无所谓道“死不了。”

    安平侯腿一软,眼看着自己最疼的孙子被带走,当即决定赶紧进宫面圣。

    进了听竹卫,不死也得脱层皮,现在去求陛下说不定还有生路。

    连舜卿走到半路,有人骑马追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当即勒马而去。

    原打算回卫所后,把抓来的两个纨绔好好教训一番,添点乐子。

    这下半点心情也没了。

    祁国的谶语由来已久,当年太祖皇帝不过是世家的旁支子弟,却有人言“王气在魏”。

    彼时昏君贼臣乱国,没人去收拾魏家,后来魏家起兵,太祖称帝,验证了这条谶语。

    可想而知,在君明臣忠的太平盛世里,一句“境宁当为天子”的谶语传出来后,险些吓得齐棪自刎谢罪。

    齐棪何许人也,正是当今的境宁小王爷,字献枝。大祁唯一的异姓王,子袭父爵,生来尊贵。

    齐棪的王妃,翊安长公主听说后,悠然道“你若为天子,吾弟便成了亡国之君。你若因此而死,本宫又成了寡妇。左右是祸,我真命苦。”

    齐棪实在没看出她苦在哪,“彼此彼此,本王也不算命好。”

    他拿列祖列宗和子孙后代发誓,他是一名忠君爱国的三好臣子,岂能行谋逆之事。

    可就算齐棪的小舅子,当今天子大度,不在意这条谶语。那些国之忠臣,哪怕嘴上信他敬他,心里当真容得下他

    因此齐棪遇刺时,第一反应是“给那毒妇说中了”,第二反应是“让她做寡妇去罢”。

    没想到的是,他的确是死了一回,但长公主殿下没能成寡妇。

    连舜钦守在房门口,心觉这事没意思。外面人人都说王爷与长公主伉俪情深,但事实是王爷重伤昏迷前,还在嘱咐别送他回府。

    贵府有狼吃人吗

    请来的大夫医术高明,不输御医,就是说话比连舜钦自己还难听。

    人家风轻云淡道“伤口太深,三日内若没醒,准备后事吧。”

    知道这躺的是谁吗老东西

    已经过去两天,连舜钦想,人多半是醒不来了。

    他不得不替自己打算,王爷一死,听竹卫左司指挥使一职将空出来。若陛下果真英明,必清楚他的能力和忠诚,此乃千载难逢的升迁良机。

    再瞒下去,王爷真在他手里没了,别说升迁,下狱都便宜他了。

    他打定主意去通知翊安长公主,人家两口子不睦不要紧,别把他的前程搭进去。

    刚准备出门,境宁王醒了。

    齐棪脸上阴沉凝重,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盯着他问“你脸上的刀疤呢”

    连舜钦摸了把自己的脸,“王爷,可是糊涂了属下这辈子哪都挨过刀,除了胯间和脸上。”

    良久的沉默

    齐棪心底发冷,这太荒唐可笑了。他忍着伤口的疼痛,费力地打量周围,又看了看连舜钦的脸。

    “我昏迷了多久如今是何年”

    连舜钦笑“放心吧王爷,您才昏迷两三日,还是景御三年呢。”

    景御三年,竟是景御三年

    他记忆中的那些事,难不成只是一场噩梦还是现在就在梦里。

    伤口的疼痛告诉他,不是梦。

    除刚醒时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齐棪一切如常,就是不愿多说话。

    大夫说,他这辈子没见过伤口愈合这么快的人,居然短短几日就能下床行走。

    连舜钦则幽幽地想,升迁无望。

    来通报的宫人满脸喜色“长公主,王爷亲自接您来了。”

    “知道了。”翊安应了声。

    从皇后的长阳殿出来,早上还算晴朗的天空,飘起大片的雪花,轻盈落下,冰凉的划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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