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想起来,“殿下喜欢楼内制的头油,前几日也改换了方子,如今味道更清幽宜人。想来新鲜,不至腻烦。”
翊安让他拿来,当即开了一瓶,赞不绝口,“这下看齐棪还说不说难闻,他是个不识货的。”
氿仙阁内聘有专人,制作这些精巧的小玩意,送给熟客做礼物。
“王爷不好这些,闻不惯实属正常。”颜辞镜和气地说,他从不苛责人。
翊安捧着装头油的锦盒,“早上怎么不让程沉捎给我”
颜辞镜闻言叹气,煞有介事道“我怕美酒跟头油都送去,再见殿下,就是明年的事情了。”
饶是翊安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好,我向颜阁主赔罪。”
颜辞镜得了台阶便下“玩笑话,殿下自该以家事为重。”
“阿镜,我与你明说吧,”翊安尝了一口酒,把玩着酒杯道“我有话问你。”
颜辞镜笑着颔首“请尽管问。”
“你怎么认识江州来”
他为人聪慧,一听就知翊安的意思,不急不慢地向她解释。
“那日我与客人外出赏景,亲眼所见。虽不认得江州来,封浅浅姑娘却见过几面。见他们二人举止亲密,想起殿下说的话,多看了两眼。后来见他鬼鬼祟祟,便觉此人不对劲。”
“我不敢冒然与殿下说,于是查了他,得知来历不简单,这才告知。”
翊安听他亲口说,放心许多,“你比我聪明。”
颜辞镜轻声问“殿下可是觉得我管太宽,让你不舒服了。”
“不是,我本就要多谢你一番好意,问清楚后更感激不尽。”
他换了个坐姿,脚上栓的铃铛轻响,“不敢当,多留了个心眼,是怕殿下吃亏。”
翊安杞人忧天“不知封浅浅知情与否,她这表哥看似憨直,倒是藏得深。”
颜辞镜没问藏得有多深,不知他是查出来了,还是对江州来的事不感兴趣。
二人又饮了几杯,外头来人报,说西楼有客人喝多闹事,让阁主过去看看。
翊安让他去忙,自己跑到外面观舞。
舞姬妖娆,美酒醉人,好不痛快。
她半趴在栏杆上,跟挽骊勾肩搭背,豪放地挥袖“公子或是姑娘,可有喜欢的你说,我替你出银子。”
挽骊淡声道“不必。”
“啊”翊安想了想,害羞地笑“男人女人你都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我吗”
“”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挽骊头疼,无情道“不敢。”
“你不要害羞,有喜欢的,你就跟我讲。”
“嗯。”
“别想着守我过一辈子,你也可以嫁人啊。”
“嗯。”
翊安啰嗦完,继续勾着挽骊的肩,还喂她喝了口酒。
挽骊从头到尾站得笔挺,让翊安懒散地靠着她。
两个人安静地看起舞。
身后的长廊慢悠悠地走过两个客人,戴着面具,看不见脸。
年轻的那个男子声音满是活力,壮志凌云地扬声道“我要在成亲前,痛快地喝醉几场,不负韶华”
“难道成亲后,那位管得住你”女子的声音清冷如薄荷,带着几分酒意和笑意。
翊安勾住挽骊脖子的的臂弯不自觉僵直,挽骊觉得空气稀薄了三分。
“谁能管得住小爷我,可她若天天念叨,我也是烦的。”
“成亲最没意思,但我祝你白头偕老。”女子的声音微冷,说着调笑的话。
“我上回给你找的那几个公子,还算俊朗合意吧若有喜欢的”
两个人渐渐走远,便听不真切。
翊安吓得原地发抖,直到他们走得看不见,都没敢回头看。
如果她耳朵没出毛病,那声音是属于她那不成器的侄子魏思荣,跟高岭之花清河郡主的。
密友吗他们是一起嫖过娼的那种。
魏思荣就算了,本就是个纨绔子弟。
可清河郡主长着一张清冷无欲的脸啊,怎么会
晚上齐棪回来,翊安急忙地拉住他道“你猜我今日在氿仙阁看到谁了”
“颜辞镜。”齐棪金口一开。
“”翊安磨牙道“这位爷,你这样聊天,咱俩日子没法过。”
齐棪搂着她往里走“快说是谁吧。”
她压低声音,“清河郡主她居然也去那种地方,还跟几个男人”
“哦。”
齐棪感慨清河怎么这般不仔细,自己替她瞒住,她却轻易露了馅。
“你为什么一点不惊讶”
“这再正常不过了,无伤大雅。”齐棪认真道。
翊安吞了下口水,期待地问“那我也可以吗”
跟几个男人一起喝酒。
齐棪皮笑肉不笑“殿下在暗示臣满足不了您吗”
作者有话要说翊安“别别别,就当我没提过。”
齐棪“我一个可以顶几个,入股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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