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跟什么似的。
    “别耍嘴皮子了,快回吧,明儿还要早朝。”
    再闹就别睡了,明日若起迟,误了早朝的时辰,御史台又要趁机参他几本。
    齐棪走到门口,侧过半个身子,款款点头道“多谢娘子款待。”
    他一半身子在暖灯下,一半藏在阴影里,说这话时,嘴角快咧到了耳根。
    “”滚
    右相府街前
    炮竹早放过了,满地的零碎红纸。
    车马不绝,人声鼎沸,门前院内都挂着喜庆的灯笼和红绸
    “翊安长公主到”
    “境宁王到”
    两句话一喊,周围的喧嚣顷刻间静了七分,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去,等着这二位露面。
    齐棪先下了马车,一身暗紫色的团花亲王服,头戴金冠,长身玉立。
    客气地朝众人点了点头,转身小心地将翊安扶下马车。
    他心里叹气,这动作纯属多余,做给旁人看的。
    毕竟长公主大人年轻力壮,平日里穿男装时,恨不得翻窗跳下车才痛快。
    翊安今日打扮得尊贵,身穿沉水缎绣福云纹的宽袖长袍,鬓边搭一支价值连城的朱红宝石簪子,腰间配了条珊瑚珠禁步。
    她天生适合如此扮相,最能衬出她的明艳不可方物。
    哪怕齐棪提醒自己,这女人方才在车里笑得前俯后仰,差点把鞋底蹭到他脸上。
    可还是忍不住心悸,暗叹她的皮囊如诗,骨相如画。
    翊安唇边摆着客气地浅笑,尊贵端庄,让人只敢远远行礼,不敢上前多说一句。
    她心里把责任推给齐棪,八成是他笑容不真诚。
    在外接待的是花家大郎花韦,花燃嫡亲的兄长。
    花韦是个文官,斯文俊秀,待人接物客气亲和。跟他那被称作笑面阎王的弟弟大相径庭。
    笑起来时,眼睛也是弯着的,在这点上,他们兄妹三人全随了右相夫人。
    不同的是,花韦的笑,透着股稳重与真诚。
    皇后的笑,温柔娴静,让人看了心生爱怜。
    唯独花燃,总是刻意过了头,笑得人毛骨悚然。
    凭翊安跟齐棪的身份,自是无需与人寒暄,便直接去见右相与右相夫人。
    回廊曲折,花韦在前面领路,齐棪问“两位小公子可在”
    花韦听到自家儿子,先是高兴地乐了下,随即反应快道“王爷放心,都在,待会您跟长公主多抱一会。”
    齐棪立刻哈哈笑起来“那我们夫妻二人便不客气了。”
    “人都在前面的花厅,王爷与长公主请便。”花韦将他们俩送到这,又原路折回。
    “有劳,你去忙吧。”
    翊安仪态温良地朝花韦点点头,见人走了,广袖下藏着的手狠拧了齐棪一把,“为什么要去抱孩子”
    她没抱过小孩子,更没人敢把孩子塞进她怀里让她抱。
    左右无人,齐棪自在许多,解释道“殿下不知传言花家大郎的双生子是大吉之兆,若夫妻俩一人抱一个,来年便也能一胎生两个儿子。今日既然来了,咱们自然试一试。”
    翊安“”其实,大可不必吧。
    齐棪见她那眼神,明晃晃写着“你有病”三字,耐下心继续劝道“但凡身份配的,都去抱过,说能沾喜气。我们若不抱,人家还当我们俩怎么着了呢。”
    “这种传言都有人信那外面还传你有两个私生子呢。”
    “嗐,那算什么,哪个男人嫌儿子多啊。”
    “”
    “”
    “好啊你,”翊安气得猛吸一口气,拔高嗓音,扬拳捶他,“你承认了你还敢承认齐献枝,你死定了。”
    “哎哎哎,有话好说。嘶嗷我说笑的疼疼疼”齐棪边跑边嚎,挨了她几下重拳。
    挽骊在后面跟着,面无表情地想真的很吵,怎么还没人来。
    翊安捶人有一套,那就是只打一个地方。
    齐棪几乎废了一条胳膊。
    “打人可以,孩子必须要抱”齐棪理好衣赏,人模狗样地进了花厅,还不忘交代一句。
    “我偏不。”
    翊安从来不信这些,也没听上京城谁家添了第二对双生子。
    进去时,满厅热闹,连舜钦夫妻正在里头,一人抱了一个孩子。
    翊安“”
    连舜钦居然也信这个
    他那夫人的肚子已经显了,看样子再有几个月便能生了。
    连舜钦长着张不善的脸,怀里的那个吓得不敢吭声,扭头去找自己的娘亲。
    翊安心疼,这孩子没哭就是赏他脸了,小小年纪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压力。
    齐棪说着免礼,凑到连舜钦边上,小声道“你放开,我来抱。你抱有什么用,我说了你这胎只有一个儿子。”
    连舜钦“”不要你管
    翊安为了避开这种无聊的事,径直去里面见了右相夫人,听到的第一句话是,“孩子可抱过了”
    翊安“还没。”
    作者有话要说九点多就写得差不多了,修修改改磨蹭到十一点多,我也服了自己。
    有求必应,五章内写个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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