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不消片刻,主人便来应门了。

    只见门框里嵌了个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长相还算端正,可印堂发黑,眼角眉梢尽是愁色,感觉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霉陈气。

    “您不会是什么法术协会联系我,说要派来解决问题的大师吧”他有点怀疑打量着殷槐。等了半天,没想到来的竟是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白衬衣,黑西裤,金丝边眼镜,除了那双极清浅的灰眸,浑身上下竟瞧不出一点特殊之处。

    殷槐礼貌地伸出手“祝先生,您好。我是殷槐,叫我小殷就行。”

    “您好。那,那位是”祝席文疑惑的望向蹲在院子里农民揣孵太阳的楚离原。

    殷槐“我助理。”

    “瞎扯,我才是领导。”楚离原耳朵很尖,立时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话说外面这院子可真够寒碜的,光秃秃的连草都没几根。”

    祝席文的愁容更深了,法令纹深不见底。

    “人都来了你怎么还哭丧着脸。”楚离原掏出小红本一晃,那是新做的证件,上面贴着他和殷槐的双人证件照。

    祝席文深吸一口气“我不需要知道你们的关系。”

    殷槐

    祝席文把门开得大点,“先进来吧。”

    祝家的自建房还是祝席文爷爷那辈盖的,装修简单,家具老旧,水磨石地砖看着特有年代感。

    一楼是客厅和厨房,收拾得倒还算整洁。客厅一角还专门辟了块地方,供了一座神龛。

    祝席文请殷槐和楚离原在沙发上坐下,给他们倒了两杯水,沉默半晌,才终于下定决心般缓缓诉说起来。

    “大师,你们相信吗不幸有如疾病,是会代代遗传的。”

    “我们家不过普通人家,不知祖上造了什么孽,每代总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呼差不多六十年前吧,那时候我爷爷二十岁不到,家中有三个兄弟姐妹,除去一对双生子早夭,剩下的倒也都无灾无病地长大了。在那个年代,这是很幸运的事。”

    “可是,就在日子开始变好的时候,爷爷的三个兄弟姐妹竟陆陆续续得了怪病,先后惨死。他最小的妹妹是在他怀里咽气的,本来好好一个小姑娘,浑身溃烂,整个人像融化了似的,五官都难以辨认。”

    “回忆这件事的时候,我爷爷整个人都在发抖。他说说他那些个兄弟姐妹,走的时候,其实都不算人了。人,怎么会变成那副妖魔鬼怪的样子呢”

    “然后是我叔叔。”

    “我叔叔是去年走的,自杀,吊死在自家卧室的电风扇上。我婶婶进门的时候,以为卡到了什么东西,怎么推都推不开,结果一抬头,是我叔叔一双穿黑皮鞋的脚。”

    “叔叔他性格一直很开朗,走之前没几天还来我家吃饭打牌呢,怎么可能突然做出这种事。可警察告诉我们,案情查下来毫无疑点,他就是自杀身亡。”

    “现在现在轮到我儿子了。”

    说到这里,祝席文双手捂脸,泣不成声。

    殷槐点点头,“我看协会发给我的资料上说,您的儿子得了一种难以解释的怪病。”

    “不是那不是病天底下怎么会有那种病”祝席文忽然神经质地大叫起来,通红的双眼里尽是恐惧。

    殷槐等他稍微恢复平静,温声道“你儿子在家吗方便的话,带我们看看他吧。”

    祝席文缓缓起身,“跟我来。”

    二楼是祝席文夫妇和儿子祝符的房间。踏进祝符的房间,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怖画面,甚至正常得过了头。

    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正趴在桌边,认真地写着数学作业,旁边有个中年女人陪着他,应是祝席文的妻子。

    “爸爸,这两个大哥哥是谁呀好像电视里的明星哦”祝符奶声奶气地问。

    祝席文蹲下身,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大哥哥是医生,来帮小符看病的。”

    祝符不解“可小符只有躺着睡觉才会痛,其他时候一点都不难受。”

    祝席文叹了口气,向妻子道“符慧,你把小符的病给两位大师看一看。”

    符慧答应着,含着眼泪,缓缓拉高儿子后背的衣服。

    看见祝符的背脊,殷槐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就连楚离原都露出惊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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