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缠住他们的灵兽,接着便朝云听画的方向追了过去。

    云听画骑的是一只旋光。

    速度快是它的特点,这已经是他能找到的跑得最快的灵兽了。

    只是这只旋光在之前斗兽的时候受了点儿伤,后脚微跛。在平地上跑的时候还不是很明显,等到了云河上,速度就慢了下来。

    它脚上的伤沾了水,会很痛。

    “李叔,你别管我,你先回去把阵法打开,不让这些人进去”云家家仆众多,他怕那些人杀红了眼,连下人都不放过。

    李叔一碰到他就会灵气受阻,他不能带他一起离开,倒不如先走一步。

    孰料李临咳嗽一声,笑道,“少爷就是心善。”

    他说“要是这次能脱身,少爷要听老爷夫人的话,还有,跟苏菁生个孩子吧。”

    李叔猛地停下。

    他站在云河上,往前猛地拍出一掌。云河河面平滑如镜,本来毫无波澜,然而在李叔一掌击出后,河面翻滚起浪,浪推着旋光和云听画快速往前,直接将一人一兽给掀到了河对岸。

    而他,则是手持长刀站在河中央,每一次刀锋入水,便能斩起大片浪花,犹如水幕一般,挡在了追兵之前。

    他镇守于此,不让敌人前进一步。

    除非,他死,绝不退让。

    云听画眼里有泪光闪烁。

    他没敢回头。

    李叔拼命要送他回家,他是个累赘,现在倒回去只会添乱。

    身下的旋光再拼命往前奔跑,它后脚的伤口已经完全崩裂开,在地上留下了一串的血脚印,然而它像是不知道疼痛和疲惫一样,朝着云家的大门冲了过去。

    然而,此刻的云家已经乱了。

    仆人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衷心护主,一部分则是被钱财迷了眼,早早叛变,倒向了其他世家。

    有人杀他。

    也有人想救他。

    他分不清哪个是好,哪个是坏。

    无奈之下,云听画只能跑,他依靠旋光的速度左躲右闪,一路冲进了花园,冲进了阵法密道。

    也就在冲入密道的那一瞬间,旋光彻底力竭。它冲进来的时候被砍中了好几刀。

    特别是腿,有个人专门盯着它的腿,都把它的后腿给斩断了,几乎只剩下一层皮,勉强将骨头撑住,如今进了密道,感觉到云听画似乎稍稍松了口气,这只跑了很久的灵兽终于撑不住,一下子倒在地上,四肢微微抽搐。

    云听画直接被摔了出去,头撞在墙上,嘭的一声响。

    没有了法宝保护,他的身体脆弱得多,头怎么都比不上石头硬,伸手一摸后脑勺,都摸到了一手的血。

    等他转头再看那只旋光时,它已经没了生命的迹象。

    云听画眼中含着的热泪终于再也憋不住从眼角滚落,透过那只死去的旋光,他仿佛看到了李叔。

    伤痛是无情的风雨,摧残枝头的新芽,熬过去,才能茁壮成长。

    云听画咬紧牙,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他之前为了命令那些灵兽,一滴水一般的神识已经完全消耗一空,头本来就疼得厉害,现在又撞破了头,更是头晕目眩,走路都跌跌撞撞,想要联系苏饴糖,神识都没了无法激活传讯符,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他不知道要走多久。

    他只知道,他得拼命往前走,到冷翠山上去找甜甜,找黑旋风。

    这条路,是他们的血铺就而成的路。

    冷翠山上,苏饴糖疯狂喊滚滚。

    她也联系了凤凰山的灵兽,然而凤凰山的灵兽都圈在了结界里头,它们根本出不去。

    之前也有人想上山,那些仆人站在山脚的阵法处通过那的留影石喊她,她听到了,却没敢下去开。她知道出事了,那些仆人也并不是都背叛了云家,有人摸过来想叫她打开阵法结界,自然也有人冲过来阻拦。两帮人打在一起,鲜血飞溅,像是都从屏幕里洒出来了一样。

    这个时候,她完全清楚发生了什么

    本以为不出去就能暂时躲过去,却没想到,该来的始终会来。

    如今她只能庆幸这几座山的阵法并不是有钥匙就能打开,要进来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有能够出入的钥匙,而是需要云听画同意。

    她不知道现在云听画怎么样了,她只想把滚滚叫起来,可是这次的滚滚睡得极沉,根本喊不动。

    苏饴糖嗓子都喊哑了。

    “我烧竹子了”

    “我真的烧竹子了”

    “你再不起来,你竹子全没了。”

    现在已经是初冬,黑旋风睡觉就睡得沉,它听到苏饴糖的声音也懒得睁眼,一点儿都不想搭理她。

    云家出事了

    哦,那它就换个地方再睡嘛,小事小事而已。

    云听画有危险

    哎,那小混球是还不错,可天塌下来我都想睡觉,现在可是冬天了,怪冷的咧。他死啊活的,都是小事嘛,反正云听画基本上不能觉醒只能活个百来岁,迟早都是要死的人。

    它这么一想,就自动屏蔽了苏饴糖的声音,哪怕她喊得再声嘶力竭,它也听不到。

    只是它对竹子这两个字格外敏感,等听到苏饴糖说烧竹子的时候,黑旋风睁开眼,一双眼睛里,只剩下一片冷光。

    不是从前那样故意做出的凶相,而是真的眼含杀意。

    一巴掌拍死了,就能不吵了吧。

    “信不信我这一巴掌下来能打爆你的头。”永绝后患

    苏饴糖却没被它吓住,“滚滚,云听画有危险了,你救救他”怕是有点儿怕的,只是现在她能求救的只有滚滚,能够救云听画的只有滚滚了。

    夜里他陪着她,她对他的好她都知道。

    黑旋风烦得很,爪子都扬起来了,只是一点儿掌风,都把苏饴糖往地下拍了几寸,双脚都陷在了泥地里。

    叮铃一声响。

    黑旋风瞄了一眼头上挂着的铃铛,有风吹过,铃铛便轻轻摇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那是布做的风铃,上面还挂了黑白布料缝的小黑白煞以及绿色的小竹子,看着还蛮可爱。

    窝里干干净净,窝旁边还摆放着食盒,它神识扫一眼,就知道里头还装着热气腾腾的红烧肉。

    它视线往外移,又看了一眼身后那边长得茂盛的竹林。

    睡觉的这段时间,新种的玉堂竹长得郁郁葱葱,那嫩绿的颜色让它都觉得现在不是初冬,而是玉堂竹最鲜嫩可口的春天。哪怕睡梦中,它都能闻到清新的竹香。

    看完了,收回目光,视线落到哭兮兮的苏饴糖身上时,黑旋风心里头默默地骂了一声“格老子的。”

    “要救云听画是不是”

    苏饴糖猛点头。

    “做什么都可以”

    苏饴糖也没犹豫,继续点头。伺候滚滚,她本来就心甘情愿。

    黑旋风冷冷看着苏饴糖“也不是不行,那我们来签订个主仆契约吧。”

    它咧嘴一笑,露出血盆大口,“我主,你仆。”

    许多人修都说把灵兽当朋友,当兄弟,就好似云听画那样的,但实际上,他们内心深处总有那么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觉得灵兽就是他们的工具,跟那些个武器法宝丹药都没什么区别。

    他们养着灵兽,灵兽就要为他们冲锋陷阵。

    关键时刻,还要挡住危险,为主人赢得逃命机会。

    一个不顺心,就是锁魂铃惩罚,要不就是鞭子抽,不给吃饭,罚这罚那,它见得太多了。

    既然什么都可以,那就签订个主仆契约,我当主人,你当仆人,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若你答应,我就勉强出个手。

    不是做什么都可以,那就对天立誓,立刻结契吧

    它居高临下地看着苏饴糖,目光嘲讽。

    它就晓得,这些两脚兽都是口是心非的,真的涉及到这些问题,个个都不会同意。就算迫于无奈答应下来,也自觉受了莫大的屈辱,心里藏着恨,手里捏着刀,一旦找到机会,就要报复回来。

    当初它那个小主人,说得好听要养着它,结果它就是懒了点儿,对方就不乐意了,还去找御兽宗那糟老头子告状,用法宝来逼它就范。

    它宁死不从

    想到这些两脚兽,黑旋风就浑身长刺了一样不爽得很。不愿答应,就别耽误老子睡觉。

    正想着,就见苏饴糖继续猛点头,“可以,可以,要怎么定契约”

    她不是御兽宗的人,根本不知道灵兽契约应该如何签订。

    滚滚根本低估了国宝对种花家人民的杀伤力。

    不就是认滚滚当主子么,苏饴糖云养动物的时候都有那么多小主子,现在认个滚滚当主子根本没有半点儿怨言。

    她早就认清自己的地位了啊。

    一开始不就把滚滚当成主子一样在伺候

    黑旋风能感受到苏饴糖的情绪,它知道她没有说谎,她是真的愿意。

    它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这只两脚兽怕不是个傻的吧

    苏饴糖“快签吧”签了就去救人啊,滚滚大人。

    傻x,还催它

    黑旋风“那你放开神识防御,我在你识海内打下一缕烙印。”

    苏饴糖没有拒绝,依言行事。

    黑旋风投入一缕神识进入苏饴糖识海,随后气笑了,“你他妈这是恃弱而骄不对,以弱欺兽”

    苏饴糖一脸迷惑。

    黑旋风“识海碎成这样,老子一个烙印打下来你就变傻子了你信不信”

    可她本来就傻,让她放开识海防御,她就真的放开了。

    她是真的愿意奉它为主。

    傻是傻了点儿,一颗真心倒是叫它有那么一点儿触动。,,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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