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的教义之一认为人生而有罪。

    他们认为他们的罪先天的来自其祖先亚当与夏娃。他们违背与上帝的约定,吃了分辨善恶树的果子,这种悖逆带来了罪,也带来了罪恶感和羞耻感。

    这种“原罪”的观点来自于北非神学家奥古斯丁,此外,基督教还宣扬“只有相信承担世人罪孽的耶稣基督,才能从罪中被拯救出来”。

    我是同意“生而有罪”之论的,然而对于“信仰基督”这件事情却颇为怀疑。

    因为若只是因为简单的“皈依”便可以赎清自身的罪孽,那所谓的“罪孽”,实际上便也可以算作“无足轻重之物”吧。

    我是这样想的,且若人真的会因“罪孽”而受苦,那我想森鸥外可应该是无时不刻不在承受着非人的“谴责”了。

    虽然他现在的状态看起来也差不多就是了。

    我从未见过森鸥外如此虚弱的时候陷入昏迷,脸色苍白得可以与身上的白衬衫相提并论,眉头紧锁着,鼻尖蒙着一层薄薄的细汗。

    虚弱得只需要一把匕首就可以了结眼前这个人。

    我站在床前,极为认真地思考着要不要趁这个绝佳的时机宰了森鸥外。

    毕竟当年刚被打发到后勤部的时候,这个想法在我脑海里盘旋了近一年的时间。

    我摩挲着手指,不小心碰到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然后便看到急急忙忙赶来的中原中也和尾崎红叶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罢了。

    毕竟失败的概率会很大。

    我这样想着,敛了敛心思,低着头对走进来的二人打了个招呼。

    “红叶姐,中原先生。”

    中原中也一脸焦急,根本没心思注意我这样一个普通人,匆忙地去找医生询问森鸥外的状况。反倒是尾崎红叶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捂嘴笑道。

    “哎呀,看来小治比我们先到呢,什么时候来的”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刚到。”

    尾崎红叶意味不明地“唔”了一声“接到消息就赶回来了吧,小治很担心首领呢”

    我总觉得她似乎话里有话,但我一向认为“女人的心思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揣度的”,于是垂着眸不置与否。

    至于她所说的“担心”,自然会是有的,因为我觉得如果森鸥外不幸早逝的话,会给我带来很大的困扰。

    正这样想着,中原中也低沉的声音传来。

    “红叶大姐,你看。”说着沉着脸色将手里的诊断书递给尾崎红叶。

    我看到尾崎红叶迅速地看完纸上的内容,沉着脸感叹了一声“啊,还真是难办呢,竟然是这样麻烦的异能吗”然后将纸随手递给我。

    我愣了一下才伸手接过来。

    原来我也能看吗

    这样想着,还是抬眼看了过去。

    根据诊断,森鸥外似乎中了一种名为“共噬”的异能病毒。

    极小的异能生物将在48小时后成长,吞噬掉两名宿主的身体,不过若是在此之前,其中一名宿主死去,异能便会停止。

    中原中也脸色极其阴沉,啧了一声,冷着声音道“可恶,只有两天吗”

    尾崎红叶对房里的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医护人员和护卫们便低着头恭敬地退了出去。

    我自认为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能够接触的范围,于是转身欲跟着这些人出去,却被尾崎红叶抓住了手臂。

    我抬眼看过去。

    尾崎红叶眼神冷得可怕“小治,这个时候作为干部的你,可不能够临阵脱逃啊。”

    然后看向中原中也“这是准备把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一网打尽的奸计吗你准备怎么样中也,如果对侦探社出手的话,就正中黑幕下怀了啊。”

    “啊这我当然知道。”中原中也略略压低着帽子,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躁郁。

    他将手里剩下的几张纸狠狠地捏皱,咬牙道“可是两天时间还是太短了,我会调查黑幕的,可是当务之急是要让首领脱离危险。”

    我沉默地低头,眼观鼻口观心,尽量缩小自身的存在。

    尾崎红叶冷声道“既然这样,也只好得罪一下武装侦探社了。”她看向我,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寒光,“对了,小治觉得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今天的尾崎红叶格外针对我,如果不是碍于某些特殊而不可明说的原因,我肯定她会毫不手软地用藏在伞中的刀割断我的脖子。

    是有人说了什么吗

    于是想了想,谨慎地开口道“红叶姐做主就好。”

    尾崎红叶冷然一笑,从伞中抽出一柄长刀贴在我的脖子上。

    “哦是吗这样的话,就麻烦小治在审讯部待一段时间了。”

    锋利的刀刃离致命的血管只有纤毫之差,我能够感觉到脖子上微微一痛,淌下了什么温热的液体。

    中原中也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亦是脸色不善地看着我。

    我冷冷地抬着眼皮去看她。

    “红叶姐,这是干什么”

    按理说没有森鸥外的准许,尾崎红叶应该不会对我出手才对。看她的眼神,分明是在“忌惮”着我,忌惮我对森鸥外出手。

    污蔑,阴谋,陷害

    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些词,却又被自己一一否认。

    尾崎红叶冷冷地道“现在是特殊时期,而我没办法信你,明白吧”

    我用右手包裹着左手,用力地在戒指上刮蹭着。

    用一如既往平静的声线道“红叶姐,我不会对首领做出无益的行为,我以为这件事你会明白。”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现在是在“依附”于森鸥外才能够勉强活下来的人。

    尾崎红叶危险地眯缝着双眼“我如何能够相信你说的话”

    “我没有办法证明我的清白。”我如此道,在尾崎红叶的眼神愈发危险之际,缓缓悠悠地说出我的疑问。

    “但我想知道一件事,在此之前,是否有人散布了有关于我的事情,以至于让你觉得,我会谋害首领这件事情能够成立”

    尾崎红叶抿唇不语。

    门忽然被人推开,我看过去,却见是一名面相平平的中年人。

    我有些意外,因为此人我也认识,似乎是森鸥外的秘书先生,一个叫“藤原”的男人。

    藤原走进来,惊讶于房内紧张的气氛我被尾崎红叶拿刀架着脖子,一贯严肃的脸上表情微动。

    但很快被愤怒与深深的忌惮所取代,他咬着牙看着我。

    “是你你就是那个传闻要谋害首领的先代首领义子”

    未曾料到这种事情会被大庭广众地说出来,我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脖子上冰冷的刀刃沿着伤口处嵌进去几分。

    我脸色不变“你是在哪里听说我要谋害首领的”

    秘书先生神色愠怒“现在港口黑手党的人几乎全部都知道了,你是先代首领的义子,又与首领又私人恩怨,现在这样绝佳的时机,你敢说你不想这样做吗说不定就连共噬”

    我忽然觉得这位秘书先生傻得有些可爱,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藤原眼中带着深重的警惕。

    我笑得浑身发抖,以至于脖子上面的伤口又增大了些许,不停地往外流着血。

    我抬眸去看他,笑道“是啊,这一切就是我做的,你又打算怎么样呢”

    藤原一脸“我就知道果然如此”的表情,从身上拿出一张银色的纸,看到那张纸的一瞬间,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两人的眼神不约而同地暗了下来。

    我脸上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银之手谕,由首领亲自颁发,拥有银之手谕者可以调遣港口黑手党内的任何人。

    可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不过是森鸥外身边一个无足轻重的小秘书,呆板刻薄,竟然能够让森鸥外托付“银之手谕”。

    难不成森鸥外这些年是终于开始了老年痴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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