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眸垂着眼“嗯。”
骆绎声递出一个胶袋“卫生巾买好了。我出去给你烧点热水。”
李明眸接过胶袋,又小如蚊蚋地说了一声“嗯。”
李明眸拎着那个胶袋回到了浴室。
她打开胶袋,发现骆绎声给她买的是她用得最习惯的全棉时代的奈丝公主,就她刚说的“最好的”那个。
除了牌子买对了,他还买了几个不同的规格日用、夜用、超厚夜用。
原来他说“好”,意思是说他记住了要求,会认真买啊。
除了卫生巾,胶袋里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盒止痛药,一叠暖宝宝,一瓶铁打药水,一排退烧药,还有一袋姜汁红糖冲剂。
她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酸,就连刚刚骆绎声的脸色,也可以不在意了。
整理好自己后,她给自己贴了一张暖宝宝,就走了出去。
她只打算吃个止痛药,缓解一下自己的痛经,却没打开胶袋里的铁打药水什么的。她身上确实有一些淤青,是在游泳馆留下的,她觉得没必要擦药。
李明眸拿着止痛药走到客厅,问骆绎声开水烧好了没有。
骆绎声又在讲电话,面无表情地,并没有回她的话。
他指向桌面上的一个水杯,继续跟电话里的人说“说了今晚不回去,你再打给我,也许我明天也不会回去了。”
又是沈教授。
李明眸心想刚刚在出租车上,也是沈教授找他回家,倒是没听到他妈妈打电话找他。
她乖巧地站在一边,离骆绎声很远,免得被倒霉迁怒。
她把桌面上的水捧过去,发现它热腾腾冒着雾气,于是往自己嘴里扔了一颗药,就端起杯子打算喝。
突然地,刚刚还在沉默听电话的骆绎声很凶地说“等等,是不是没脑子”
李明眸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是在说沈教授,还是在说她什么。
因为受惊,还没来得及喝水,她嘴里的药就干咽了下去。
看到李明眸不停咳嗽的样子,骆绎声愣了愣,表情克制了一些。
他一边听电话另一端的人说话,一边拿走李明眸手里的水杯。等往里面加了一点冷矿泉水,才把杯子还给了她。
李明眸接过那只杯子,用嘴唇感受了一下水温温度刚刚好。
原来刚刚是刚烧开的沸水,不能喝。
把水杯还给李明眸后,骆绎声转身走向阳台,脸上的克制荡然无存,语气重新变得很凶“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听不懂人话,你非让我这么跟你说话是吧”
哦,原来他刚刚说没脑子的那个是沈教授,不是她。
李明眸竖起耳朵,想听骆绎声在骂什么,但是骆绎声“砰”地一声关上了阳台门。
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隔音怎么能这么好。
李明眸自己坐在客厅,一点一点地抿那杯水。
喝完水后,李明眸在客厅溜达了下,如愿以偿地参观了骆绎声以前住过的地方。
这房子很老了,墙壁是灰扑扑的白色,有些地方的墙皮还掉了;家具也很老旧,沙发的垫子有点窝下去了,但是沙发套洗得很干净;电视柜和餐桌是木制的,经年累月地,上面布满了划痕,有些划痕用动物贴纸盖住。
客厅尽头还有两个房间,但是都关着门,她没好进去看。
她还挺想看看骆绎声以前的生活,可惜客厅里没有奖状照片之类的东西。壁柜里倒是有辆高达,是挺古老的款,还保存得跟新的一样,展示在壁柜里,她没敢碰。
她大概参观了10分钟,骆绎声还在阳台讲电话,没有进来。
她肚子隐隐作痛,索性坐在沙发上,等止痛药发挥作用。
坐着坐着,她就躺下了。
躺了一会,她睡着了。
李明眸是被烟味呛醒的。
她睁开眼,发现骆绎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正坐在她隔壁,一边看着她,一边抽烟。
她揉揉眼睛,坐起来,觉得身体酥酥软软的,舒服了很多。抬眼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10点多了。
她睡了快一小时。
听到李明眸咳了一声,骆绎声把烟掐灭了。他指了指茶几上的便当“吃东西。”
李明眸还真的没吃晚饭。但是之前也没见到有吃的。可能是他刚刚下去买的。
她小心翼翼地觑他“你不吃吗”
骆绎声说“吃过了。”
她饿得顾不上矜持,直接伸手去够,发现已经加热好了,是滚烫的。
李明眸在吃便当,而骆绎声在打量她。他的表情安静又放松,看着李明眸的眼神隐含着探究。
李明眸被看得低下了头,对着桌子小口扒饭,但骆绎声还是一直看着她。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她吃东西,不说话,也不干别的事情,就只是看着她。
李明眸觉得自己要消化不良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骆绎声终于开口问她“好些了”
李明眸拘谨地回答“是,好多了。”
骆绎声又语气温和地问“身上的伤处理完了吗,肚子还疼不疼”
李明眸腼腆地点头“不疼了,谢谢你。”
停顿了一会,骆绎声微笑着说“既然肚子不疼,那我们能清一下总账了。”
又是那种笑起来很好看的微笑。
李明眸心中一凛。
原来刚刚吃的是断头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