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史书文献,每逢久雨不下,宴江水位骤降的时候,都是大旱征兆”

    且,楚钰的记忆里,不止九江郡,连着大原,六、七个郡都旱了

    “钰,钰儿,不会吧,是你太敏感了,不过几个月没下雨而已,哪里会旱呢咱们这里有宴江,水脉通达,贯穿全郡,旱谁都不会旱咱们,你想的太多了。”袁大舅虚笑,嘴上这般说,额头却有些冷汗。

    程玉瞧了他一眼,没搭话茬儿,而是定定望向程姥爷,轻声问道“姥爷,您这半辈子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像大舅似的,觉得天不会旱”

    “这”程姥爷一怔,沉默了好半晌,从怀中掏出烟袋,徐徐吐出烟雾,“唉,钰儿啊,旱不旱的,瞧这半年雨水光景,但凡老庄稼把式,谁心里不惦量咱们乡里都祭了三回天,可神仙不愿下雨,小老百姓能如何啊”

    他长叹着,布满皱纹的老脸满是悲凉,到让袁家人都沉默,屋里气氛渐渐压抑起来。

    好半天,还是程玉率先开口,伸手揽住袁姥爷的胳膊,她道“姥爷,我自幼再乡间,随娘种了十年的地,尽知其中艰难劳苦,天公不作美,百姓就没好日子过,因此,这些年若有闲时,我就琢磨了些东西,本来没想拿出来,怕不管用,怕人笑话,但今次”

    她垂头,眸光中盈盈闪烁着泪光,“阿父被擒,我和娘回府受了不少白眼,我一时气恼,手段有些过了,娘很担忧阿父得赎回来会责难我,姥爷,您是知道的,阿父从来偏心,自我出生起,都没见过他几次,我整治了他的宠妾爱女,他怕是不会跟我甘休。”

    “这么多年了,我和娘生死荣辱都系他身上,他让我们留居乡间,我们就不敢动,他让我们少做打扰,阿兄没了,娘都不敢给他写信这样的日子,我真是受够了”

    程玉忍不住高声,脸颊绯红,伸手从怀中掏出玉溪山上画的那卷纸,展开递到袁姥爷身前,“姥爷,此物是我多年积累所得,我唤其做曲辕犁,跟眼下咱们用的直犁相比,它耕地时可以调节耕作深度,操作更灵活,能适应浅耕和深耕,既节省畜力,又减轻劳作,不需多少体力,就连女子都可以操作”

    “哦”袁姥爷闻言,连忙接过纸卷,仔细看了起来。

    他是老庄稼把式,做了半辈子木匠,曲辕犁结构并不复杂,很容易就能看懂,“大姐,阿木,你们过来瞧瞧,钰儿画的这东西”沉默研究半晌,他抬手叫儿女。

    “哎。”袁家众人上前,围着画卷瞧了起来。

    “看起来不难做”

    “瞧结构翻土应该会容易不少”

    “怎么还有好几种”

    袁家人各抒己见的讨论起来。

    “舅舅,曲辕犁是需畜力的,深耕需用牛,不过,对老百姓来说,耕牛贵重,十户未必有一,因此,我多做修改,浅耕可用羊、猪、犬代替。”程玉轻声解释。

    “原来如此。”袁家人恍然大悟,兴致勃勃的翻看着。

    袁姥爷身为一家之主,想的更多些,没急着下结论,他一眼一眼的打量外孙女,观望了半天,见她眉目淡然,颇显自信,迟疑道“钰儿,你画这东西,当真管用”

    他有点不敢相信。

    “姥爷,你放心,年前我做过一个,偷偷试了是管用的,只是那会儿没人注意,我想说的时候,阿父传消息要接我们来春城,就忘下了。”程玉说着,抬头瞧着袁姥爷,目光中染上一抹悲哀,“原本,我没打算用这个做什么,不过是闲时随手罢了,然而”

    “姥爷,自从进了将军府,真正看见旁人是怎么过活的,我终于明白了,阿父从来不是我和娘的依靠,他掌握着我们的生死,却不肯怜惜我们半分,我和娘想过的好,只能靠我们自己。”

    “我得罪了阿父的宠妾,我处置了她的心腹,我和娘打压庶系,亲眼目睹阿父被擒的狼狈,他回来了,肯定越发厌恶我们姥爷,这样的处境,我好害怕。”

    “我想带娘过好日子,富足安居,自由自在,不让任何人掌握我们,决定我们生死,而这些”程玉说着,将画卷一张张摆到袁姥爷跟前,恳求道“我或许,真的可以做到。”

    “所以,帮帮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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