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里, 程玉和苏啄达成共识,手拉手快快乐乐干活去了, 小花园内, 仆妇丫鬟们兵分两路,一伙裹挟着孙老太太飞奔, 另一伙尾随楚琼回院,把程玉的问题带给了姣夫人。
    “我知道了,到劳累你们跑了一趟。”勉强挤出假笑, 姣夫人从怀里掏碎银子,硬塞到丫鬟手里,“来,拿着买花戴儿。”
    “多谢夫人。”丫鬟们嚅嚅,怯生生接过来,深深福礼, 一溜儿烟的跑了。
    看着她们的背景跑出大门,直到瞧不见了,姣夫人瞬间沉下脸, 一把拽住楚琼的袖子, 生生把她扯进正堂, 回身关上大门
    “娘, 你要做什么弄疼我了”楚琼捂着手腕, 连声抱怨。
    姣夫人一句话没说,回身扬起巴掌,啪的一声, 给了她个大耳光。
    “哎呦”巴掌来的猝不及防,楚琼被扇了个踉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她瞪眼捂着腮帮,又惊又恼的喊,“娘,你疯了,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我问我你心里不清楚吗”姣夫人怒声,一眼一眼的剜女儿,她咬牙切齿,“眼下是什么情况,咱们母子三人落到什么地步,我难道没跟你提过,没一字一句,仔仔细细跟你解释清楚”
    “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是怎么空口白牙说会乖乖听话,会讨好女郎的你就是这么听话的没事儿你往老太太耳边下什么舌头显你会说话啊早跟你说过了,你使的那些手段赢不了女郎,内宅阴私对她没用,你听不懂吗”
    “老太太是女郎大母,不管闹的多厉害,顶多就是院里荣养,少不了她穿用,但是,你是什么我是什么你阿兄又算什么区区妾室庶出,都不用女郎,夫人就能断了我们的路”
    “我一个妾,夫人打死我难吗你阿兄一个背父庶子,忤逆告下来十恶不赦,更别说你了,小小姑娘家,随便把你往谁家一嫁,你哭都找不回来明明坐火山口了,明明都要掉下去了,楚琼,你为什么不能懂事些,娘已经跪地求活路,把脸面全抛了,你就别给我惹事儿,你乖乖的,你听话好不好”她声声哀求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娘,为什么要跪下为什么这么软弱什么活路什么苟且我宁愿要个痛快啊,你知道吗”楚琼捂着脸,大声咆哮,“我不想这么窝囊的活着,我想要个干净利落,哪怕跟楚钰同归于尽,我都不愿意跪她脚下,乞求那一点点的施舍”
    “你明白吗”
    “同归于尽呵呵,琼儿,你是想死吗你想死为什么要拖着我和你阿兄我们想好好活着呢。”姣夫人厉声,扬手狠狠抽打女儿的后背,她恨铁不成钢的骂,“你想同归于尽那么容易吗你那叫鸡蛋磕石头,你粉身碎骨,人家不过惹些腥气,洗刷洗刷照样过活”
    “我的儿,别天真了,你就听娘的吧,娘不会害你的。”
    软硬兼施,且哭且骂,姣夫人把昔日青楼里哄恩客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总算让楚琼闭了嘴,并答应下来,会亲自给袁夫人和程玉道歉。
    只是,答应归答应,瞧楚琼掩藏眉眼间的那股子不服,想来亦不过敷衍,未有几分真心。
    摊上这么个闺女,姣夫人也是心累,只想大面儿能过去就得了,万没成想,她这女儿着实了得,地上的祸不惹,惹天上的祸,妥妥把人坑若了
    挨着亲娘一耳光,隔天清晨,姣夫人和楚琼就跪到正院乞哀告怜,好一通负荆请罪,当着袁夫人和程玉的面儿,她狠狠抽了自个儿十来个大嘴巴,又把楚琼推出来,求袁夫人好好教她规矩,且自言卑妾之身,无权越主家之女
    算是把身段儿放低到了极点
    袁夫人都被闹的不好意思了。
    到是程玉颇为铁石心肠,全程沉着脸,她连眼皮都没掀,好像没看见姣夫人红肿的脸皮,楚琼羞窘到极点的表情,不过几句话,她就把人打发了。
    大玉,你瞧瞧人家,态度多挚诚啊,你居然看都不看一眼,真是太无情、太无耻、太无理取闹了狗子忍不住吐糟。
    前世袁夫人当三十三天皇后,吐血崩亡的时候,谁看她一眼了楚钰无声无息死床塌上,谁对她有情、有耻、有理取闹了说那些稀的管什么用来点干货行不行程玉嗤声。
    呃狗子噤声,呲了呲牙。
    不过,很明显的,姣夫人比狗子识趣儿多了,眼见程玉软硬不吃,她只能苦笑带着闺女离开,老老实实缩院里,绞尽脑汁想法子,连楚璧都不大见了,而是次次打发他到袁夫人身边,显然是想让他当孝子贤孙,以此表示她们这一系的歉意和顺服
    老太太事件,完全就是意外,是小姑娘做事不谨慎,绝对没有恶意
    呕心沥血,脑浆子都快沸腾了,姣夫人全力弥补。
    时间,便也再这样的平稳和平中,慢慢滑到了五月。
    老天爷终于开眼下雨了
    那是好大的一场雨啊,足足下了两天两夜,天幕仿佛漏了一般,雷公电母、龙王爷爷站云彩里,瓢泼似的往下布雨施,本来干涸着奄奄一息的江川湖溪瞬间饱满了起来,水位眼看着涨了不少。
    树木枝蔓舒展,森间野兽嘶鸣,干裂的荒地里,野草野菜肉眼可见的冒出头来,眨眼功夫,大地披上了一屋翠绿。
    至于田地里,情况自然越发的好。
    时隔一年多,老天开眼,百姓们终于见了无根水,漫天大雨里,他们涕泪横流,欣喜若狂,水幕里奔跑着,他们齐齐跪到水神庙门口,嚎啕大哭,嘴里呜咽不知说着什么,头磕的呯呯响,鲜血随着雨水顺脸颊趟下来,沁进泥土中。
    “下雨了下雨了老天爷,佛祖啊,水神娘娘,苍天啊”
    “娘的女啊,你在哪儿下雨了,娘种地赎你啊”
    “阿父,阿父,你咋不能多熬两个月老天都开眼了”
    倾盆大雨里,百姓们悲喜交加,觉得困苦就此过去,他们能恢复往日贫穷却安定的生活,然而,程玉清楚的知道,灾难远没有结束,蝗灾、洪水、瘟疫、战乱神州土地上的百姓们,依然需要对面种种危机和苦难。
    不过,阶段性灾旱结束了,终归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程玉不想触人眉头,便也闭了嘴,陪着大伙儿欢欣鼓舞,尤其,六月初五是越夫人的生辰,而楚家人刚出百日热孝,苏冼便亲自邀请她们来参加宴会,想借着喜事儿,去去晦气。
    对此,程玉当然不会拒绝,同意携家眷前往。
    当然,这个家眷里头,是不包括孙老太太的,她还卧床不起的病着呢,哪能出门见客万一严重了该怎么办
    或许苏啄曾经说过什么,程玉随口搪塞几句,苏冼就没太坚持非要团圆,留下请帖后起身告辞,而知晓他的态度,姣夫人对程玉的恭敬,越发上了一个层次。
    原本还是跪舔,现下直接五体投地了。
    时光流逝,在姣氏一系的沉默中,越夫人的生辰到了。清晨,旭日东升,晴空万里,撇下孙老太太,程玉带着府里主子们,当然,不包括妾室,齐刷刷来到了太守府。
    她是名人,九江郡里有神权的,又是楚将军遗孤,哪怕是个女郎,同样受九江一系的欢迎,从进太守府大门,就有管事引着,步入花园,越夫人亲自前来招待,揽着袁夫人胳膊,一行人谈笑风声的入了席。
    花园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琥珀酒、金足樽、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宾客言语欢畅,气氛其乐融融。
    瞧着很是热闹。
    大排筵席,苏冼和越夫人越众而出,举杯敬祝,说了不少客气话,感谢宾客们前来祝寿,好一通热闹,随后,宾客们便开始献礼。
    人家越夫人过生日嘛,来参加的肯定要送礼啊
    金银珠宝不嫌俗,珍玩字画亦是雅,珍珠的、翡翠的、白玉的不管是什么,但凡值银子,苏冼夫妻都含笑接下,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实在是,唉,一场大旱把太守府家底都掏空了,好不容易过个生日,怎么不得敛回来点儿否则府里要接不开锅啦
    随大溜儿,程玉送个金面佛像,随后,便带着将军府一众人坐回席间,行动很是低调,毕竟,她家刚出了热孝,不好太张扬。
    老老实实坐着,看旁人一波一波的献贺词,送礼物很快,大宴开席,宾客们推杯换盏,彼此谈笑风声,眉开眼笑,开始熟悉的社交套路。把玩着酒杯,程玉闲闲看着这一幕,略觉无聊的别开头,结果
    正正看见苏勋和楚琼一前一后的离席。
    疑这是有情况吗程玉挑眉,眼里闪烁着恶趣味儿,哎呦呦,我孝中出门,特意撇下姣夫人,专门就带楚琼,果然有效果了吗
    大玉,你想狗子顿声,小耳朵乱颤,透着一股子唯恐天下不乱的劲儿。
    你监视好他们,我随时准备着。程玉轻笑。
    哎狗子脆生生的答。
    清风明月,繁星点点。
    太守府北角小竹林内,楚琼和苏勋并肩而立。
    “琼儿,你唤我过来有什么急事吗”苏勋手抵唇边,轻咳一声,神态有些尴尬。
    “怎地没急事就不能找你这么久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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