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在转换器上往边上一拨, 花洒关闭,淋浴喷头涌出暖暖的水流。
    云枝愣愣地站在原地, 被沈锦旬擦去了脸上的奶油。
    “再继续发呆, 我要帮你往下洗了。”沈锦旬道。
    吸血鬼回过神来,接过了喷头“我可以自己来。”
    浴室和洗手池只隔了一道玻璃移门,沈锦旬走出去抹了把脸, 云枝就透过水汽望着他。
    身形修长,轮廓清晰, 论长相论气质,怎么看怎么耀眼出众。
    尽管记忆里的沈锦旬也很好看, 但终归略显青涩,不能与现在作比较。
    “恋恋不舍吗”
    被问了这么一句,云枝急忙低下头,盯着角落里的地漏“你走了我才能脱啊。”
    虽然连贴身衣物都被对方亲手换过,但这时候依旧不好意思直接着面对面。
    他慢吞吞松开两颗扣子,冲刷身上的奶油,甜味四散。
    有的黏在心口, 云枝伸进衣领里搓了两下, 感觉这动作怪怪的, 像在揉自己的胸
    一扭头,发现沈锦旬在看他, 忍不住趴在池边笑个不停。
    “你的脸怎么这么大啊洗到现在还没洗好。”云枝催着他走。
    对于这种造谣,沈锦旬进行了反击,假装自己没听清楚。
    “我的什么怎么这么大啊。”
    模仿了云枝刚才的语气, 夸张地拖长了调子。
    “你说呢”云枝气晕。
    沈锦旬见好就收,道“给我抹蛋糕的时候,你还讲我脸小影响了你的发挥。”
    蛋糕黏在上面闷了太久,洗完后有种缺水的紧绷感。
    确定自己的面孔没有残留,他旋开水池边摆的一罐乳液,往上面涂。
    “上次来的时候还剩下半罐,现在都见底了,你说谁的脸能比你大”
    云枝揭开真相“这罐东西一直是我拿来抹腿的。”
    沈锦旬“”
    “冬天干燥,不定期涂的话会起皮。”
    涂好了半张脸,放下去不是,继续涂也不是。
    本来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并不在意护肤保养,品牌和标价都无所谓。
    被告知自己的脸和云枝的腿涂的是一种东西,顿时就觉得不对劲。
    云枝看他为难,暗自笑了起来。
    沈锦旬往浴室投去眼神,伸入瓶子里的手指捞了一坨乳液,往另外半张脸潦草地涂开。
    “没事,帮你穿裤子的时候发现你那里挺滑的。”他道,“这瓶东西效果不错。”
    云枝“”
    再度占了上风,沈锦旬出去关上了门,把这方空间留给了云枝。
    云枝的心跳快得不正常,三心二意地洗去奶油。
    冲了足足半个小时,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上面的红晕是热的还是羞的。
    沈锦旬等在外面,看他出来了,也便动身离开。
    “你还回家吗”云枝问。
    “不然留在你这里”
    沈锦旬看云枝磕磕绊绊地语塞,显然是没消化刚才发生过的一切,没能完全理解自己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心里有了隐约的感觉。
    没有步步紧逼,他道“今天算了吧,爷爷说不定在家蹲点守着我呢。”
    云枝有些担心地看了看他,过了半小时,再问他有没有回家。
    沈锦旬到了。
    云枝有被蹲点吗
    “那么晚了公司里还有事没处理完”爷爷看沈锦旬一直盯着手机。
    堵在前厅里跑了两杯功夫茶,沈锦旬坐下来一尝,发现是碧螺春。
    芽叶细嫩,入口回甜。
    爷爷道“刚摘下来的明前茶,有小辈听说我这几天住在这里,晚上托人送过来的。”
    沈锦旬吃过了蛋糕,舌尖都是甜的,品不出其中韵味。
    他敷衍“很好喝。”
    “方案的事情你再想想。”爷爷说,“既然你听不进我的话,我也没办法。”
    “不是听不进,只是我不打算改。”
    “我觉得你自己的想法太多了。”
    沈锦旬搁下杯子,说“嗯,也许比您觉得的还要多。”
    爷爷看着他,年轻气盛的人总带有一股桀骜不驯的凌厉劲,不论如何打压,都不会低头。
    “有句老话话糙理不糙,我走过的路比你吃的盐都多,改了你不会吃亏。”
    沈锦旬道“是不吃亏,但我乐意,就是想走那条路。”
    他现在心情很好,不想和人有任何矛盾,但也不肯打马虎眼。
    这时候爷爷的火气早已消了,见他态度照旧,没再犟着要他纠正,有些力不从心地叹气。
    “以后你成家立业呢,也这么任性”
    沈锦旬道“那不是更要看我自己喜欢了吗”
    恰巧管家插话进来,说着医生规定的时间已经超了半小时,要老爷子赶紧回房吃药休息。
    他再打圆场“二少爷年纪还小,有些话您说了他也不明白。”
    沈锦旬散漫地勾了勾嘴角,回房了。
    “你的衣服怎么是潮的”爷爷离他近了,打量着问。
    他低头一看,正面有个浅浅的印子,扶着云枝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来之前洗了个手,没有纸,擦衣服上了。”他道。
    这么简单粗暴的事情感觉前二十多年的利益教养被狗吃了,不像是他会干出来的。
    可除了相信他之外,爷爷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去怀疑。
    “下午在气头上忘了和你说。”爷爷道,“不知道你最近玩些什么,车子也不缺,这季春拍买了些收藏品,放在保险库里了。”
    听说沈锦旬近期对此有兴趣,曾多次向律师打听沈习甫那些名家画作的去处,他试着投其所好。
    沈锦旬稍一顿步,眉眼含笑地说了句谢谢。
    瞧见他这副欣喜的样子,爷爷不想扫兴,把“二十四岁应该如何如何”的话语咽了回去。
    另外一边,云枝打着瞌睡,看到手机屏幕一闪,撑开了眼皮将手机捞进被窝。
    沈锦旬刚被查完。
    云枝从小就有些怕他爷爷,每次听说老爷子来了,便躲在阁楼里避开。
    掌权多年的老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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