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云枝醒来时缓了好半天, 情绪才从梦中剥离。
    闹钟反复响了好几回,他打了个哈欠, 懵懵懂懂地起床, 打算洗漱过后,把昨天剩下的几块吐司面包给吃完。
    推开门,沈锦旬坐在饭桌前, 面前摆了一台电脑,左手支着脑袋在看一项团队整合计划。
    云枝刚刚见到枕边没人, 以为沈锦旬吹干了床单便离开,合着是一整晚都待在这里
    他道“你是起得早, 还是没有睡觉”
    沈锦旬说“失眠。”
    反正满腹心事,肯定是休息不好了,他干脆回车里把随身携带的办公用品拿了上来。在这里从半夜坐到天际放亮,听着附近逐渐有了喧哗声。
    “唔,看你前两次睡得挺沉的。”
    云枝浑然不觉自己成为了对方辗转反侧的缘由,坐到对面拿过了放着吐司面包的防潮袋,发现里面只剩下一片了。
    “不太好吃, 说是奶香味的, 其实一股焦味。”沈锦旬点评。
    “想吃用锅煮熟的方便面, 里面敲了两个鸡蛋的那种。”云枝说,“汤少一点。”
    和沈锦旬越走越近, 他不知不觉变得和高中时一样,二少爷可以是自己的跑腿,跟班、辅导老师、课文代抄, 以及最常用的厨师。
    他这么说着,小声地补充道“厨房里有泡面和鸡蛋,也有锅碗瓢盆。只是我这段时间没开过火,积灰了要洗一洗。”
    时光仿佛倒流回溯,沈锦旬看着不乐意,并且讽刺了他几句好吃懒做,但最后依旧向自己妥协。
    水流声冲刷过锅铲,煤气灶忽地跳出火焰,油点在锅里溅开。
    云枝听着声音,趴在桌上又眯了一会。
    心满意足地吃完热腾腾的早餐,他揉了揉眼睛。
    昨晚应该无意识地哭了,今天眼睛有些酸痛,照了镜子看得出来眼尾发红。
    “没睡好”沈锦旬问。
    云枝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简略地说“做噩梦了。”
    他很快转移话题“我等会要去秀场一趟,白哥提了好多新要求,得和搭设内景的负责人说明白。”
    “我送你。”沈锦旬道,“正好我也想到酒店看看进度,这段时间还没去过。”
    话音一落,有电话打了进来。
    他见到来电显示的备注名后,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云枝想要去卧室回避,沈锦旬道“不用,你别说话就好。”
    前天晚上是大半夜溜出去,昨天晚上干脆彻夜未归。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这么放肆,少不了要被念叨。
    大清早过来找他,肯定就是又想教育他了。
    他接通后,说“爷爷。”
    收拾着碗筷的手顿了顿,云枝不太自然地捏着两双筷子,在掌心里撵着滚动了两下。
    “我昨晚没回来,是因为留在公司加班。”沈锦旬继续说,“两个小时前还给副总回复过一封邮件,您要是不信,可以找他问问我是不是在工作。”
    “没有在外面瞎玩,嗯,我心里有数。”
    他一边看着云枝,一边道“真的有数,脖子上有牙印只是个小意外。”
    云枝撇了撇嘴,难为情地端起碗筷跑去厨房。
    问完去向,老爷子便也没多说,喊沈锦旬动身回家一趟。
    沈锦旬挂掉电话,靠在厨房的门上,看云枝漂亮细长的手指握着四根筷子,来来回回地在水龙头下洗了好几遍。
    他说“别再使劲搓筷子了,快被你搓掉一层皮了。”
    “你是不是另外有事情”
    “嗯,爷爷有正事要和我谈,律师已经到那边了,估计是聊二叔遗产分配问题的。”
    沈锦旬看了眼腕表“所以我们要快点走,还来得及送你过去。”
    云枝说“没关系,我自己可以乘地铁。”
    沈锦旬想用激将法把云枝勾走,可他见到云枝系着围裙站在水池前收拾餐具,有些温柔地望向自己,脑海里一下子变得空白。
    不敢和云枝对视太久,他别扭地挪开目光,独自下楼。
    在沈锦旬关门以后,云枝没再强撑着,表情一下子郁闷起来,心事沉沉地垂着眼睫,朝水池里挤了一大坨洗洁精。
    他突然想,小锦今天这么好打发,是不是太听话了一点
    人设不太对啊
    接下来连着一周,沈锦旬都是这副样子。
    云枝偶尔在公司里碰到他,或是会议室,或是自助餐厅,甚至是厕所。
    他看到自己也不捉弄了,大多在眼神短暂接触后,故意地东张西望,不然就是问一些琐碎的问题。
    什么楼上有没有噪音,或者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以及改用右手习不习惯。
    别人和他嘘寒问暖倒是正常,可是话从沈锦旬嘴里说出来,越琢磨越奇怪。
    他们两个一向相处得吵吵闹闹,忽地和自己来这么一出戏码,他怀疑沈锦旬偷摸着干过什么坏事。
    观察了几天,确认沈锦旬并没暗地里损过自己。
    轻狂嚣张的二少爷突然变乖,搞得他战战兢兢,总怀疑哪天会被害。
    巴不得沈锦旬再欺负一下他,这样才比较正常。
    “小枝,派对的舞伴找好了吗”同事问。
    近期有不少人希望和他结伴,他统统拒绝了。
    那天晚上自己很有可能不参加派对,到薛风疏那边去。
    薛风疏约他做个更全面的仪器检查,看自愈能力提高后,自己的陈年旧伤有没有同样恢复。
    他在骨折后打了很久的石膏,拆下绷带后多多少少留下了后遗症,再因为心理作用,左手变得非常笨拙。
    可惜即便自己勤加练习,也没有办法重回往日细腻的笔触。
    承受不住一次次希望落空的打击,他干脆放弃了复健,尝试去当一个右撇子。
    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受制于伤痛的剩余影响,再也没办法灵巧地拿起画笔,画出一张能让自己让沈习甫满意的作品。
    如今看来,好像还有机会。
    这自然是所有事情都要为此让路的。
    后来楼朔也问他这个问题,他道“真的有别的事情,大概没办法和你们一起玩了。”
    “哦,我就是随便问问。”楼朔说,“那天我另外有安排。”
    一来二去,他得知楼朔也要去研究院。
    “我参与了一个研究项目,定期要去献血和体检,留下自己的数据。预约的时间正好和派对撞上了。”
    “唔。”云枝点点头。
    他决定收回“所有事情都要为此让路”这个想法。
    和薛风疏说了要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

咬了醋精总裁之后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棋子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时有幸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时有幸并收藏咬了醋精总裁之后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