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多次被未来的岳丈抓包,魏无羡尴尬地蹭了蹭鼻尖,道“如今云深不知处毁于大火,百废待兴,而泽芜君生死未卜,蓝宗主和蓝先生又受了内伤,蓝氏宗府上下的事务都等着蓝湛打理,如果我再给他添乱”

    “魏婴。”

    青蘅君突然出声,柔声道“今年满十七了吗”

    魏无羡恭敬地回答道“回蓝宗主,十七了。”

    青蘅君被他这副过于正经的样子逗笑,道“端着坐后背难受,在这小筑不必守虚礼,只当这里同莲花坞一样,想如何便如何。”

    魏无羡偷瞄了蓝启仁两眼,见对方又开始吹胡子瞪眼,忙端正身体,道“于礼不合。”

    青蘅君心领神会,道“蓝氏我做主,有我护着,他不敢训你。”

    魏无羡试探道“您此话当真”

    青蘅君道“当真。”

    魏无羡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刹那间,冰释雪融,鸟语春和。青蘅君忽然笑了,应道“不仅驷马难追,八匹马都追不回。”

    魏无羡点点头,放心地趴在了软塌上。

    蓝启仁

    哼

    外面雨势渐急,愈下愈大,豆大的雨点不停地砸在头顶的青砖黛瓦上,发出令人心烦的声音。青蘅君微微蹙眉,低声道“去外面看看龙胆,别被雨淋坏了。”

    魏无羡起身正要去看,却听青蘅君又道,“启仁,你去。”

    听了这理所当然的“使唤”,蓝启仁一阵气喘。突然之间,时间仿佛又倒回到二十余年前,被兄长“欺压”的黑暗历史跃然眼前,蓝启仁抗拒道“不想去。”

    青蘅君神色未变,淡淡道“不去也可以。”

    蓝启仁岿然不动。

    青蘅君悠然道“想当年,除夕之夜,年方十五的俊俏少年,在花灯下”

    蓝启仁面色涨红,拂袖而起,“咚咚咚”拄着拐杖快步走了出去,将两人甩在屋内“我去我去”

    魏无羡担忧道“蓝先生,他”

    青蘅君道“就是一点荒唐事,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也对。

    正所谓千金难买少年时,相逢意气为君饮。蓝启仁虽为人古板,性情耿直,但也曾年轻过。

    魏无羡问道“蓝先生,年少的时候也是这般脾气吗”

    青蘅君道“与忘机小时候有些像,不过没有忘机禁逗,逗两句就恼了。”

    魏无羡奇道“可是蓝湛一逗也恼,我经常同他耍些玩笑话,回回都被他揪住教训一顿。”

    青蘅君好笑道“傻孩子,忘机那是喜欢你,才故意同你过不去。若是毫不相关的人,自然理都不理。”

    那倒也是。

    青蘅君又道“原先曦臣和我说,忘机有了喜欢的人,我还不信。后来说的次数越来越多,就连忘机在我面前也忍不住提起你,我便坐不住了,趁夜色远远地看了你几眼。”

    魏无羡在心中哀嚎一声,千算万算、千防万防,忘了青蘅君自己缠着蓝忘机撒泼打滚的事情,还不都被未来的岳丈看了去

    知子莫若父,青蘅君就算闭关不出,肯定也在心里记挂着两个年幼的儿子,儿子有了意中人这么大的事情,做父亲的肯定要为儿子掌掌眼。

    失策,失策。

    魏无羡宛若霜打的茄子,干笑两声,蔫儿巴巴地道“魏婴,让您见笑了。”

    青蘅君道“婴虽有些顽皮,但亦是个六艺俱全的翩翩佳公子。门当户对,良缘佳配。”

    前世被痛骂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得到这么高的赞赏,魏无羡微微红了双颊,道“蓝宗主谬赞,魏婴实不敢当。”

    “忘机从小要么不喜欢,喜欢便挑最好的。你已经是最好的,他满意,我自然更满意。”

    说着,青蘅君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荷包,和蔼地冲魏无羡招招手,道“魏婴,你来。”

    魏无羡坐到榻边,摊开手心,只见红色的丝线荷包之中掉出一枚玉锁,“这是”

    “忘机的百岁锁。”

    青蘅君道“忘机拈周试晬的时候,我们摆了父祖诰敕、金银七宝玩具、文房书籍、道释经卷,随他拈取,可忘机偏偏什么都不要,就看中他母亲床前新折的一枝莲花。后来我们把这枝莲花刻在了百岁锁上,愿他长命百岁,不被世间污秽所染。锁上的莲花是他母亲亲手所绘,你是云梦来的,我知你喜欢莲花,这个锁从此以后便交予你保管,如何”

    魏无羡心绪复杂地看着这枚玉锁,一时间五味杂陈,他道“这么珍贵的锁,为何不直接交给忘机”

    青蘅君道“忘机的母亲仙逝之前,曾传信给我,说这玉锁是留给忘机娶媳妇用的。虽然媳妇不见了,变成子婿,想来也没什么差别。”

    “我”

    魏无羡刚要开口,就见蓝忘机端着药碗急匆匆推门而入。

    “魏婴”

    娘喂蓝老头告状去了

    魏无羡跐溜一声窜到床上,三滚两滚、慌慌张张躲在青蘅君身后,蒙住头大喊“青蘅君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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