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扇房门一关严,聂怀桑立刻面如死灰、涕液交集地哭道“魏兄,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

    还不待他哭完,魏无羡就沉着脸将一根烧红的铁棍杵进了旁边的水桶内,忽闻“呲”的一声,一段白烟从桶里飘出来。魏无羡越过铁棍,看向这位打了两辈子交道的昔日同窗,冷飕飕道“聂宗主。有什么话,记得想好了再说。吾等愿闻其详。”

    魏无羡同蓝忘机厮混两世,久而久之也学会了姑苏蓝氏那套家传的恐吓之术。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盘问之道犹如君子之道,单刀直入未免过于粗野,遭人诟病;可若是太拘于礼节,恐要让聂小宗主这条滑不溜秋的泥鳅钻了空子。因此最宜先礼后兵、软硬兼施,唱戏唱到底,送佛送到西。

    聂怀桑颜色晦暗如霉墨,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将最后一句“我不知道”吞回肚内,磨磨蹭蹭地向两位义兄求救,道“三哥、曦臣哥哥”

    金光瑶的手臂方才被火燎了一下,在雪白的皮肉上滚出一大块烫熟的红印,一碰就疼,他道“怀桑,我从未亏待你,缘何把我往火坑里推嘶疼、疼”

    蓝曦臣慌忙撤了沾着药粉的软布,“阿瑶,稍微忍一忍,一会儿就不疼了。”

    “伤口不打紧,倒是我的胳膊快断了”

    金光瑶嘶嘶地抽着气,忍不住抬腿踢了蓝曦臣一脚,抱怨道,“二哥,这是胳膊不是搓衣板手劲儿那么大,难怪衣服都能洗破。”

    魏无羡毫不例外被带偏了重点,震惊道“大哥还会洗衣服”

    依照蓝氏贵子们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惯例,洗衣做饭自然一窍不通。而今生没有离别之殇,亦无需满桌子辣菜睹物思人,所以蓝二公子到现在都不会做饭。

    难不成蓝湛不会做饭,泽芜君却学会了洗衣服

    金光瑶将自己饱受“摧残”的手臂,从蓝宗主手里拯救出来,笑道“会洗,怎么不会洗。当年”

    “阿瑶。”

    蓝曦臣轻咳一声,小声告饶道“给我留点面子。”

    魏无羡对搓衣板和洗衣服兴趣正浓,但对面两人都决口不提了。正待他要穷追猛打、落井下石地瞧蓝曦臣热闹时,却听砰地一声闷响,紧闭的屋门猛地向内打开。蓝忘机做了一个非常失礼的举动,这虽然不是他人生中最为粗鲁的时刻,但绝对难得一见。

    他拖着条死狗,踹开了门。

    鉴于狗已经死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可那一嘴带血的尖牙仍使人心有余悸。魏无羡往后缩了两步,白着脸色道“蓝湛,这不就是刚才追着我咬的那条吗”

    红红白白的脑浆都拍出来了,自然是蓝忘机斩杀的那条。蓝二公子一语不发地将狗的尸体扔到聂怀桑面前,冷声道“聂氏养的好狗。”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彬彬有礼的含光君被魏无羡荼毒久了,也学会了拐弯抹角地“骂人”。可聂怀桑不知是真没听懂,还是故意装没听懂,竟扭扭捏捏道“含、含光君,话不能这么说,这狗也不是我们聂家要养的啊。”

    魏无羡道“如果不是你家的狗,又怎么会出现在不净世”

    聂怀桑哀叹“唉,造孽啊。此事说来”

    可一语未落,魏无羡手中的铁棍便越举越高,聂小宗主立即从善如流道,“话也不算太长。”

    蓝忘机道“长话短说。”

    含光君惜字如金,但威慑力分毫不减,他冷脸往魏无羡旁边一站,简直状若恐吓。聂怀桑忙不迭地交代了,他道“这狗是兰陵金氏的。”

    金光瑶闻言,抽了根长棍拨弄了两下那条死相惨烈的家犬,摇摇头道“这种狗兰陵到处都养,看家护院的土狗而已,并非什么珍种灵犬。”

    聂怀桑道“珍不珍贵无所谓,关键这是金宗主送的”

    金光瑶皱眉道“这件事儿我从未听父亲说起过,他为何无缘无故要给你们送条土狗”

    “无缘无故,哪儿能无缘无故啊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聂氏的情况,自从金子勋死到勾栏院之后,兰陵金氏对我们处处打压。大哥几次三番同金宗主对辩,结下梁子,他送狗还不是为了羞辱我大哥”聂怀桑越说越气,愤愤道,“骂我们聂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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