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警官。”
    阮安宁的声音却很冷静,没有一丝要叙旧的意思,开门见山便问“请问陆之羽的车祸案有进展了吗”
    那头的人不禁一滞。
    半晌,青柠味儿的气泡音色显而易见地低落下来,变得有些干涩。薛浩开口,苦笑道“不好意思,学妹你和嫌疑人的关系匪浅,我不能告诉你。”
    阮安宁原本也不是要问这个,只是在听见嫌疑人这三个字时,还是忍不住觉得刺耳。
    她皱眉踩下刹车,停在来往喧嚣的十字路口,眼睛盯着不远处亮着的红灯,又说“我理解薛警官,那这个案子的嫌疑人都有谁,我总能知道吧”
    “”
    年轻的警察没有说话,阮安宁也不在意,紧接着抛出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难道这件案子,就只有我未婚夫一个人有嫌疑”
    她一口一个“我未婚夫”,隔着微躁细流的电波,薛浩沉默许久,很想问阮安宁一句难道你的那个未婚夫真有那么好
    只是他缓缓呼出口气,半晌,还是声音沙哑地说“的确不止他一个。”
    “还有陆家的人,和陆之羽的一位好友。”
    “其它的我真的不能说了,学妹,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吗”
    他话音刚落下,阮安宁就立马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她眉眼冰冷地敲了下方向盘,同时数着红灯的倒计时,心说那不然还能因为什么,难道因为我想你了吗。
    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口头上到底还是要客套一下的,于是阮安宁兴致缺缺地开口,漫不经心道“没有。”
    话里的敷衍很浓,没有要藏着的意思,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薛浩握着手机的指节有些发白,半晌,僵硬道“既然没什么事情,我就先挂了。”
    “行,”那头十分干脆,语速利落又飞快,还不忘礼貌道谢“那我不打扰你了,谢谢薛警官。”
    嘟的一声,她率先挂断。
    夜色浓重如墨,一身笔挺警服的男生站在茶水间里,手里握着水杯,凌厉的单眼皮盖住了漆黑的眸。
    他看着饮水机里若影若现的气泡,睫毛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人路过瞧见,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语带调侃“小薛,还在为前几天的事儿伤心呢”
    没等他说话,对方又接着劝解“这事真不能怪头儿,你前几天气势汹汹地闯进他办公室,当着我们的面说他收了陆家的钱,这搁谁不生气啊,你说对吧”
    薛浩笑了笑,他把水杯放在隔热间,点头说“是我不对,没搞清楚情况就乱发脾气。”
    “哎,没事儿,”对方爽朗一笑,很理解的样子“你刚来就负责这个案子,难免会压力大。你别怪头儿让我和你一起调查,他是怕你热血上头,一冲动就犯错。”
    “我明白,”薛浩又点点头,丝毫没有怨怼的模样,低眉道“您是前辈,经验丰富,我还需要多向您学习。”
    话音落下,对方立马眉开眼笑,摆摆手又说教了一番,这才满意地背过手,慢悠悠地离开了茶水间。
    薛浩站在原地,清爽的眉眼间落了一层薄霜,那股由内而外的正气弱下来,衬得他表情有些冰冷。
    陆执。
    薛浩沉下脸,默念着这个名字,再次想起了那个兵荒马乱的夜晚。
    寒意料峭的别墅外,青年睨着眼看他,锋利的唇线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回荡在安静湖边,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俯视感。
    明明只是个保姆的儿子,出身卑劣。
    却不知哪儿来的底气,偏要装出那副矜贵漠然的模样,轻飘飘的几句话,居然就让他轻易相信了那番说辞。
    还跑去办公室和上司对峙,因为言辞激烈,对方不得不将他的职位降下,又塞了个半吊子“前辈”过来监督,美名其曰“学习合作”。
    这一切都怪陆执。
    如果不是他的刻意误导,他怎么会这么冲动。
    薛浩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凌厉的双眼皮抬起,不自觉攥紧了双手。
    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将陆执绳之以法。
    让所有人看看,更让阮安宁看看这位表里不一的未婚夫,到底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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