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允看着写好的婚旨,突然他重重地摔出去,又一脚踢翻了案几,上面的笔墨纸砚散落一地。
为何别的女人连眼都入不了,却偏偏沉沦于她,一沾上就毫无办法。
他这到底是什么病一个水滴还不够,又来这个折磨他
常福战战兢兢的进来,小心收拾着地上的纸笔,“陛下这是怎么了方才那美人陛下可是不满意”
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回答。
“陛下,美人儿多得是,明日奴再送一个来”常福又道。
良久后,才听那清冷的嗓音响起“别送了,来了也没用。”
“是。”
常福偷偷在心里叹气,陛下都已二十岁了,一个子嗣都没有不说,后宫一个妃嫔都没有,这像什么话嘛。
唉
等收拾干净,常福出去的时候,只听宇文允道“去把刘屏叫过来。”
常福一愣,这么晚了,陛下找刘御医做什么,但还是吩咐人速速去了。
片刻后,刘屏拎着药箱匆匆赶来。
“陛下有何不适”刘屏焦急的问。
宇文允蹙着眉,“朕觉得,朕不行。”
事关龙嗣国运,刘屏半分都不敢懈怠,又是扎针又是把脉。“陛下脉象平稳有力,骨骼精壮,身体上没有任何问题。”
“微臣上次便说过,陛下这是心理问题,心病还需心药医。”
未央宫。
临睡前,阿寺一盏一盏的灭掉寝殿的烛灯。
嘉诺躺在床榻上,“阿寺,留一盏吧。”
“嗯,好。”
“昨晚留了灯我便梦见二哥哥了,说不定今晚也会梦到。”
阿寺觉得不对,说“昨晚陛下确实来看过郡主呀,郡主不知道吗”
昨晚二哥哥来过
怪不得,梦境那般真实。
嘉诺恍恍惚惚的想起,昨晚二哥哥咬了她,后来她又还回去了。还有,和许久之前的那次一样,他又戳着她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呀,而且好像就是因为那东西,二哥哥格外难受。
嘉诺咬了自己手指一下,他都狠心要把她嫁出去了,她干嘛还要关心他,想他。
“阿寺,把灯灭了吧,亮着我睡不着”
“哦,好。”郡主还真是善变。
翌日早晨,阿寺依旧去朝堂探听情况。等到最后,只听太监尖尖细细的声音宣布赐婚的旨意,然后几个宦臣又拿着圣旨来了未央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熹平郡主嘉诺贤淑大方,温婉端庄,品貌出众,今尚书府长子李知尧年过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相配一切礼仪交由尚书府与礼部操办,钦天监挑选良辰,择日完婚。布告天下,钦此。”
宦臣将旨意双手交给嘉诺,“恭喜熹平郡主。”
人还没走远,嘉诺拿着那气人的圣旨就往外扔。俩宦臣也不敢回头看,垂着头继续走自己的。
“陛下待郡主不薄了,尚书府配她绰绰有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年长的那位低声训斥道“闭嘴,宫里还敢乱说话,小心掉脑袋”
“是,师父。”
只早上喝了一口粥,午膳嘉诺一口也不肯吃。
阿寺夹了鱼片,细心地剔刺,然后放到嘉诺面前“郡主,这鱼可鲜了,尝尝。”
嘉诺摇头,眼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子。
“春日的笋最为清嫩爽口,前日郡主还说好吃呢。”阿寺又夹了笋片,喂到她嘴边。
嘉诺躲开,身子窝进贵妃榻,冷冷说道“都说了不吃不吃,你拿开”
“那喝一盅羹汤吧,奴婢给你盛过来。”阿寺一脸担忧,小郡主身子本就弱,上午哭闹一场费尽了力气,不吃东西怎么能行。
瓷盅刚递过去,嘉诺抬手就摔了。
碎片一地,汤汁一地。
忽地她又起身,赤脚踩在地上,往殿门口走。
“郡主,小心脚下有瓷片。”阿寺刚说完,嘉诺脚心就刺疼了一下,她也不管不顾。
殿门口守着好几个宫女,一个个都身强体壮的,有力的手臂将她拦着。
“你们让开,我要去见皇上”嘉诺伸手去推面前的手臂,可奈何力气太小,一点也挪不开。
“这是陛下的意思,郡主若是再胡闹,就休怪我们不客气”领头的大宫女板着脸,神色严肃地说。
嘉诺推不开,又气又急,冲她们喊“我怎么就胡闹了,我没有闹你们让开”
她又哭了,“二哥哥,我脚好疼呀。”
少女的声音早就哭得发哑。
阿寺扶着嘉诺上榻,握着她的脚踝小心检查,只见白嫩嫩的脚心处鲜红的血刺目,“还不去通知皇上,说郡主受伤了”
几个宫女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答,凝了片刻,领头的大宫女道“郡主不过是一点皮外小伤,不必劳烦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