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们的世子,你让我回去”诺儿肯定还在担心他,等他回去。
“殿下莫要胡闹。”说着,司徒封起身出去。
李知尧醒来逃过一次,可被抓了回来,看着奢华却也坚固的宫殿,他纯澈清明的眼突然泛红。
他一定要逃回去,就算是残了废了也要回去,他不能让诺儿久等。他也不要当什么吴越世子,他只做为诺儿遮风挡雨,逗她开心逗她笑的夫君。
此时,殿门口司徒封的女儿司徒静已经等候多时。
“爹爹,世子殿下醒了”司徒静问。
“嗯,殿下现在情绪不太稳定,静儿你进去陪陪他。”司徒封说着,又握住了女儿的手,“你是越王钦定的世子侧妃,好好培养感情,争取得到殿下的宠爱,做正妃。”
司徒静点头,“爹爹放心,静儿绝不辜负爹爹的期望。”
“嗯,乖孩子。”
皇宫里。
张妙仪趁着清影这个禁军统领出宫,让那侍卫月夫将自己的嫡姐张宁熙抓进了宫,藏在宫中一处常年荒废的冷宫里。
张宁熙手脚,脖子皆被铁链子锁住,只要动一下便发出泠泠的声响。
张妙仪笑着走近她,臂弯上缠绕一条青色的小蛇。“长姐,别来无恙啊。”那声音依旧低柔清婉。
“你别过来,你要做什么”张宁熙脸上全是惧色,眼神惶惶。
“不做什么。”说着,张妙仪亮出手中的一根细小的银色长针,亮晶晶的泛着莹白色的光“您是我的长姐,是相府最尊贵的嫡长女,妹妹自然不能对你做什么。”
脚步一步一步靠近,张宁熙套着铁链子根本无法逃开,恐惧的闭上眼。
张妙仪笑意温柔,抱着长姐的头,手里的三寸长针自张宁熙的头顶扎进去,她纤长细白的指尖儿捏着,缓慢而又优雅。
“啊”张宁熙惨叫出声,漂亮的脸瞬间扭曲,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张妙仪将她越抱越紧,用最温柔的声音哄她“长姐不怕,不怕。”
月夫静静站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切,脸上半分情绪也无。
那长针还在不断往下,穿过骨头,刺进脑髓,张宁熙痛到几乎晕厥,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是你,二妹是你杀的,三弟也是你杀的,他们都死在你手里是不是”
“长姐真是聪慧,谁叫他们处处跟我作对,抢父亲的宠爱,背地里骂我的生母,他们都该死。”
骂她母亲的人都该死,通通都得死
二妹和三弟是张宁熙一母同胞的亲生妹弟,死后验尸,皆在头顶发现了细小的针孔。
不知多久,张宁熙痛到已经晕过去。张妙仪才收手,一边擦拭细针一边问月夫“可有人发现”
“没有,妙仪,你放心。”
“别叫我妙仪,你不配。”张妙仪睇他一眼。
“妙仪你”月夫似乎有些疑惑,以前她都允许他叫她闺名的,“你说过这件事办成后,我便可去向相爷提亲娶你过门,还作数吗”
张妙仪笑出声,那声音脆生生的,走到他面前,扯着他的衣襟将他往下拉,月夫顺着她的力道弯腰,与她对视“你不过是个奴隶,娶我,你配吗”
月夫突然跪倒在地,“不配,小姐是天上纯洁的云,奴是地上脏污之泥,自然不配。”他伸手抱住张妙仪的小腿,嘴唇小心翼翼的碰上她的鞋尖儿,虔诚无比的轻吻。
“奴求小姐不要丢下奴,奴愿意做小姐的一条狗。”
“好啊。”张妙仪笑得更加开心,那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臂弯上的小青蛇吐出红色的信子“你起来。”
月夫站起身。
“想要做我的狗,那就把这个割了。”说着,张妙仪的手握住它“可是如今我在宫里,你只得当太监才行。”
她继续把玩,脸上又露出惋惜不已的表情来“这么大啊,真是可惜了。”
月夫呼吸渐重,突然将张妙仪抱住“不可惜,奴让小姐享受一回。”
废旧的宫殿里,烛火昏暗,醒过来的张宁熙眼眸里映出地上一抹深缠交织,一旁的小青蛇大半个身子都高高挺起,兴奋的吐着信子,突然朝月夫的脖子袭去。
翌日。
嘉诺还在睡觉。
院子里,清影“陛下,我们是现在就回宫”
“等一会儿,诺儿还在睡觉。”宇文允蹲下身拿手中的匕首将地里的金银花花苗撬起来。一不小心用力过猛,花苗的根全被锋利的匕首斩断,他扔了重来。
“陛下,我来吧。”清影也蹲下身子。
“不用。”
这次,宇文允动作放轻不少,小心翼翼的,最终挖出来的根系完好。嘉诺本来是要两株的,宇文允却将地上新长出来的小苗全都挖了,再顺手扯了一支柳条捆起来。
等嘉诺醒了,宇文允才牵着她去花厅用早膳。
嘉诺还迷迷糊糊的,勺子在粥里搅来搅去也不吃,宇文允看她一眼,直接端着碗盏亲手喂她。嘉诺喝了一口,又仰头朝他幸福地笑,傻里傻气的。
对面的扶风嘴角一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几口吃完手中的鲜花饼,便将谷主交代给宇文允的药给他,然后匆匆走开。
刚吃完,门外便响起一个骂人的男声“哎哟我的天爷呐,我的小心肝儿哟,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本谷主走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交代,要你们好生照看着我的心肝宝贝,你们就是这样照看的,一个个吃白饭不干人事的东西”
好一通骂,仿佛还在出手打人,啪啪作响。
听着听着,嘉诺神色紧张起来,一双小手无措不安地抓住宇文允的手指,小脸上也是惶然的神色。
男人进来了,长相俊逸,一袭月白色锦袍更显气质出尘飘逸。那人直接在宇文允对面坐下,“哟,正巧,赶上了还。”
说完,就拿湿帕净了手,开始吃东西。
方才看见门外的等候的一列人马,周连山问“我这刚回来,你们就要走”
“嗯,宫里还有事情。”
“当了皇帝是不一样,呕心沥血,日理万机,理解理解。”周连山这才看见宇文允身边坐着一个人,蹙眉问“你是他什么人挨他那么近”
他可记得,宇文允不许人近身的,无论男女都得时刻保持一丈远的距离,否则就小命玩完。
方才那一通骂,嘉诺心里怕怕的,现在答话的声音也小“我,我是陛下半路捡,捡的。”
之前,二哥哥交代过让她这么说的。
周连山无比稀奇的看着她,一惊一乍的“呀是个娘娘腔啊”小脸娇娇嫩嫩,说话声音又细又软。
原来宇文允这么多年来不近女色,是有这么一个爱好。
“我不是,我不是娘娘腔。你,你别胡说”嘉诺脊背挺得直,红唇紧紧咬着,桌下一双手却将宇文允捏得紧。
周连山学着她娇娇滴滴的样子,掐着嗓子“我不是,我不是娘娘腔,你,”没学完他就不行了,放声大笑,“这还不是你可笑死我了。”
嘉诺又气又羞,娇嫩的小脸泛起红晕,故作气势“我说不是就不是,你才是”
“呀,娘娘腔还会生气”
宇文允觉得他们好玩儿,在一边偷偷勾起嘴角笑。
“你在这里等我,花苗忘了拿。”宇文允起身,可那小手还抓着他,这个小动作被周连山一眼就看到了,“哟哟哟,这么黏人啊,要不要他抱着你一起去拿呀”
嘉诺羞怯,一下放开手。
宇文允走后,周连山又叫她娘娘腔,还不停取笑她,嘉诺埋着头,咬唇不说话。
“方才他在的时候,你就凶巴巴的,怎么现在蔫儿了”
面前的娘娘腔也不说话,看都不敢看他了,周连山站起身,看她一双小手放在腿上绞着,他知道娘娘腔这是怂了。
“虫子怕不怕我手里就有一只,你看不看”周连山倾身过来,握成拳的手放到嘉诺面前,“毛绒绒的,小可爱一个,比你都可爱。”
嘉诺吓得立马抬手蒙住眼睛“不看,不看,你赶紧拿开呀”
宇文允这时过来了,重重地拍周连山的手,“她胆子小,你别吓唬她”愠怒的声音,寒气逼人。
周连山手吃痛,立马打开了,手心里什么也没有。
嘉诺一把抱住宇文允的腰,“二哥哥,我不喜欢他,我们快走吧。”
宇文允一手拿着花苗,一手把人抱起来,“好,走了。”
周连山跟在后面,看见那一把花苗,心仿佛在滴血“少拿一株行不行啊”
“唉,你们等等。”
“娘娘腔,你不喜欢我,本谷主还不喜欢你呢”
看人下了台阶,进入马车,周连山又对着身后的扶风骂“你给他的那么那么那么那么多”
“不是,我只答应了那小公子送她两株的,今早是宇文公子自己悄悄挖的,我都没有看见。”
周连山表情突然认真起来,问“我让你给皇帝的药你给了”
扶风“嗯,给了。”
周连山长长地叹口气,那药对水滴有抑制疼痛的作用,但愿下个十五,他能好过些。
上了轿车。宇文允抬手刮嘉诺的鼻子“方才怕了他说你你也不知道还回去”
嘉诺吸吸鼻子,眼波盈盈委屈得不行,她窝进宇文允怀里,一句话也不想说。
宇文允伸手抬起她的小脸,“就只会在我面前耍横”说着,又拆了她挽起的头发,一头细软柔滑的青丝冰凉凉的拂在手背,他一下一下的温柔抚摸。
“看来我们诺儿是个窝里横的。”他心生爱怜,俯下头去亲她小鼻子。
傍晚十分回到未央宫,嘉诺第一件事情便是种花,阿寺说要帮她,她拿着小锄头不肯“不行,我得亲手种才显得有诚心,愿望才会实现。”
阿寺懵懵懂懂,“那郡主你自己小心点,我去小厨房让人准备晚膳。”
“嗯,你快去快去,我好饿。”
阿寺进到小厨房,吩咐晚膳都要煮些什么吃食,说完,又拉过来一个小宫女,声音变得委委屈屈,贴着耳畔跟人说“这件事情我只告诉你一个,你别说出去。”
那小宫女是出了名的碎嘴,出于强烈的好奇心和八卦心,“阿寺姐姐,我保证,你快说什么事情”
“昨夜,我不小心被人看了身子。”
“啊谁呀,简直色胆包天”小宫女知道昨日阿寺出宫,以为是外面的人。可听到是禁军统领清影大人,她两只眼睛睁得几乎跳出来。
阿寺再三嘱咐,让她别说出去,小宫女一颗心蠢蠢欲动,怎么可能不说,还得满天下说。阿寺一颗心抑制不住的跳,她就想看看终日板着脸的清影大人作何反应。
真是好玩儿。
在阿寺走进厨房的时候,张妙仪便进到正殿来找嘉诺,见殿里没人,直接绕到花楼。只见少女沾满泥的双手合在胸前,嘴里轻声念着“愿花神保佑,让我和二哥哥一辈子在一起,永永远远不要分离。”
张妙仪悄声退走,来到外殿等候。
好半晌,嘉诺才出来,小宫女打来清水,给她净手。
“妙仪,你怎么来了”嘉诺手还未擦干,便跑过去。
张妙仪看看嘉诺的脸,又察看她身子“诺儿,你可有受伤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嘉诺将那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最后有些骄傲地说“二哥哥那么厉害,有他保护我怎么可能受伤。一根儿头发丝儿都没有掉呢。”
“那便好,这两日可把我担心坏了,觉都没有睡好。”她确实因为担心她睡得不好,眼睛下半圈乌青。
嘉诺抱住张妙仪,拍拍她后背,安抚两下,“现在好啦,我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你今晚可以睡个好觉。”
想了一下,“妙仪,今晚我们一起睡可好正好我有好多悄悄话要跟你说。”
张妙仪心里欣喜,脸上漾起笑意“好呀,好呀。”
嘉诺看见张妙仪身后除了婢女素心,还跟了个陌生的太监,便问“他是谁呀以前没见过。”
“他叫月夫,是太皇太后赐的。”
嘉诺眉头微皱,凑近张妙仪一点,小声道“太皇太后赐的人,你小心一点。”
“嗯,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这样下去李知尧会黑化,他真的是很无辜。其实从皇帝赐婚后,他爹尚书李靖就开始联系吴越的人来接走他。太清池边,遇见嘉诺就注定是个错。
唉,无耐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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