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连在一起,但全都是隧洞连通。隧洞之中,人不辨方向长短,便都以为这隧洞不过是翻了一座山”
    “其实是跨越了几百里的距离。”贾放问,“旁人不看舆图就无法得知”
    了解了贾放心想,这不过是变相的“缩地鞭”就是了。
    只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羡慕水宪的优势“你这里简直是天生的运输便利,不像我,四面都是大山。”
    水宪这边的情况,要他把工业基地生产出的大件货物通过王府园子运回京里自然困难,但是他有港口和码头,运到即墨港之后,运回京中只需要两天功夫,不像他,要将桃源寨的东西运出来,只有通过缩地鞭这一条路。
    水宪便瞪他一眼“不这样,你那儿怎么能叫世外桃源呢”
    贾放无语不过每一处都有自己的发展特点,他需要做的就是因地制宜。他不能照搬水宪的,水宪也不能照搬他的,发展方式。两处地理位置、资源、人口、起步早晚的差异,造就了两人的产业处于各自的发展阶段。
    最后贾放问“对了,你这一片大工业基地,叫什么名字”
    水宪说“家祖起的名字,就叫小园。”
    贾放小园啊
    他只得苦笑道“这可巧了,重了先慈的名讳。”
    水宪听了也吃惊“重了令堂的名讳”他也知道贾放说起过世的母亲,应当是指昔年庆王最怜惜的小女儿。但是外人无从得知向小园的闺字,而水宪的先人更加没办法预知未来,只能说是一个巧合。
    “那要不要,我改一个名字”水宪尝试着问贾放。
    贾放摇摇头“不用,小园工业基地,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就它吧。”
    他也想着“小园”这个名字很有意义,而且至少对皇帝陛下重要。将来万一他们两人与三皇子或是皇家其他人有了纷争,皇帝陛下或许肯看在这个名字的份儿上,对他们网开一面。
    两人计议已毕,水宪便提出带贾放去别处看看。
    贾放尤其对煤矿和油田感兴趣,尤其是油田,他很想知道水宪的人是用什么法子钻取那“猛火油”的,谁知在水宪的形容之中,那油田是个遍地是油的地方,甚至有时在地上挖洞打井,也能有黑色的“猛火油”从地下喷出来。
    贾放再次感慨羡慕啊
    两人并肩来到冶炼场,据水宪说通向油田的隧洞就在这附近。谁知两人忽听一阵喧哗,随即是一阵哭声女人的哭声。
    “这是怎么回事”水宪略略提气,大声问出一句。
    老童也在这冶炼场附近,听见水宪问话赶紧奔过来,冲水宪与贾放行礼之后方才回答“三个月前,这冶炼场的工头大牛被铜水烫伤,当时确实是尽力救治了,救了三天三夜,人没有救回来”
    老童大约是和这个工头相处得不错,说到这里,神情十分沉痛。
    “当时抚恤就发给大牛的家人了。但是人家不满意,现在又找上门来。”
    “抚恤银确实发了”水宪寒声问。
    老童知道水宪于财务纪律格外严谨,便道“发了,二十两,一文不少。小人又私自送了五两”
    水宪这里的规矩,即便是遇难者家庭困难,厂子里想要多给抚恤,也是不允许的,毕竟规矩就是规矩。但是他并不阻止私下资助,若是水宪自己认识的人,水宪也会想办法予以弥补。
    两人正说着话,那边却奔来了一个穿孝的女子。俗话说“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这个年轻的寡妇一身缟素,双眼哭得红通通的,但是面相娇柔,身段风流,在这几乎没有女性出现的冶炼场里,她让好些男人都定定地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这些糙汉子原本见了女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更何况是他们工头的遗孀。本着对逝者的敬重,他们什么都不敢说,默默地围在那女子身后。
    这个女子一手抱着灵牌,一手拖着个三岁大的孩子,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她只看了一眼就认定了水宪是这里真正主事的,“扑通”一声跪地哭道“拜见大老爷”
    “大老爷给民妇做主呀”这一声哭得哀哀戚戚,肝肠寸断,闻者莫不掬一把同情之泪。
    “大牛嫂,你起来说话。”老童在水宪身旁使劲搓着手,为难地道。
    “这位大嫂请讲,若此处真在抚恤上有舞弊欺压之事,我替你做这个主。”水宪把话撂下。
    大牛嫂抬起眼,睫毛下兀自挂着晶莹的泪滴,看了水宪一眼,赶紧将眼光收了回去。
    贾放冷眼在一旁瞧着,却觉得这女子并不那么简单。但从她跑来之后一眼认出水宪便可知,这女子见惯大人物,将主事之人的威严与气度区分得清清楚楚。之前他、水宪和老童站在一处,他是事不关己,老童虽是大管事,但在水宪面前一切应由水宪定夺。
    “回回大老爷的话,”这大牛嫂哭得梨花带雨,“童大管事在抚恤上无甚不妥,只是,只是”
    她哭了半天,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方才道“当初大牛受伤,在榻上呼痛呼了三天三夜才咽气”
    这一句话勾起了工人们的痛苦,众人彼此看看,都是心有余悸。大牛出事众人都亲身经历,都看到过他受伤之后的惨状,一旦想到这事同样可能遭在自己身上,经历百般痛楚而死,留下身后娇妻弱子无人照料有些人悄悄握起了拳头如果铜矿和冶炼厂再抚恤不力,他们就真的不想干了。
    “大牛临死时对我说,他对不住我”大牛嫂继续哭道,“他明明没有做错,却遭了这等飞来横祸。往后留我们孤儿寡母,这日子该怎么过。”
    她说到这里,身后大牛的工友们也纷纷开口“大牛说的没错,那日他是按照工序一步步做,谁能想到这么着也能被铜水溅到”
    “是呀,这作坊里全都是咱们见也没见过器械,保不齐不是大牛失手而是这作坊害人。”
    贾放在一旁皱起了眉按照这女子所说的,明显是在指责铜坊的工序有问题,导致牺牲了性命,以此想要多要补偿。
    他也确实认为,单纯的银钱抚恤绝对没有办法弥补家属身心所受的损害,但是他见到这女子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那丧夫之痛也着实显得十分矫情,哭起来像是唱戏一样,怎么哭,她那优美姿容都丝毫无损。
    只听这女子呜呜咽咽地继续“大牛人死了之后,县里也派人来问过,说大牛这样的年纪,没病没灾的,怎么就没了”
    “我只说不晓得,男人在外头做工,不知出了什么事,人就受了重伤没了。”
    “县里头大老爷说了,要是有冤屈可以去说,但是大牛生前从不乐意我抛头露面”
    贾放在一旁睁大眼睛这个大牛嫂还真厉害。她说这番话明显是在让冶炼场的人拿钱封她的嘴因为这里有铜矿有铜作,而且待遇恐怕比外头的好,所以这妇人认定了是私下开采的铜矿,要拿捏了这把柄要讹钱。
    偏生她确实就是苦主,这冶炼场里人人都认得大牛,知道大牛是怎么死的。水宪在这里处置得稍有不慎,怕是会激起工人们的公愤。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那些穿越神器俺不会详细写了,主要还是会写工业化量产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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