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九月的最后几天, 卫十砚抵达雍都。
    各地官员离开辖地都得提前报备,所以早早便有消息传开, 说从黔北来雍都庆贺太子大婚的不是年仅十五岁的黔北王祁少真, 而是因黔北王太过年轻,暂代玄武营统帅一职的大将军卫十砚。
    因这些年来戍守黔北边境, 卫十砚作为玄武营的大将军, 在各地都颇有威名, 即便是在远离黔北的繁华雍都,亦有不少对他崇拜至极的狂热分子, 因他的到来而激动不已。
    这样的情绪被一点点散播出去,即便是原先不知道卫十砚的人,也都开始对卫十砚的到来充满了期待。
    更有些人得知卫十砚的原配已去世多年, 且膝下无儿,只有一个原配带来的拖油瓶, 便打起了要替其续弦的主意, 即便自家没有年龄适合的女儿,也能找别家给他们拉媒, 一旦成功了, 两家都得记着媒人的好,岂不美哉
    因这种种,卫十砚入城当天可谓是万人空巷,大街两旁围聚了不少的百姓,边上的酒肆茶楼也都人满为患。
    卫十砚领头骑马,身后跟着他的亲兵与几大车贺礼, 他们都是真刀真枪浴过血的兵,即便此番前来是为祝贺储君大婚,也难掩他们身上那凛冽肃穆的军人气势。
    不少人被这样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都寂静无声,直到一条帕子随风落到了卫十砚肩头,众人才齐齐回神,于人群中爆发出激烈的呐喊与欢呼,更有源源不断的帕子与鲜花被掷向那英武不凡的将军。
    高楼之上,因看呆了眼而被风吹落手中帕子的姑娘羞得满脸通红,她捂着脸想要躲到窗后,可又舍不得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便硬撑着在窗边伫立,视线紧盯那骑在马上渐行渐远的卫十砚。
    可惜直到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那男人都不曾回头看她一眼,叫她失落至极。
    得知卫十砚到来,贺轻雀特地入了宫,说是找殷筝,实则是想看看能不能和入宫觐见的卫十砚撞上。
    听闻北地苦寒,农业商业都一般,出名的文士也不多,所以黔北之人多以军功发家,因此玄武营算是七大营中实力最无可指摘的一营。这次贺轻雀特地带了一小部分朱雀营的兵来,若能得卫十砚允许,让她带来的朱雀营和随行而来的玄武营到城外切磋切磋,那她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为此贺轻雀特意带着殷筝在紫宸殿的附近溜达,结果被羽林军报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不明所以,叫人唤她们进殿。
    一旁的闻泽猜到了贺轻雀想干嘛,倒也不怎么意外,只是听说殷筝也在,便表现出了些许的不自然。
    同样变得不自然的,还有从入城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沉稳淡定的卫十砚,似乎入城以来遇到的种种,都比不上羽林军口中提到的“殷姑娘”三个字。
    不过片刻,殷筝与贺轻雀一块踏入殿内。
    卫十砚的视线自殷筝出现后就再没有挪动过,他定定地看着殷筝的脸,像是透过她看到了恢复记忆前温柔而又坚强的安武。
    当真是越来越像了。
    在场的肃东王也有一样的想法,总觉得这位殷府二姑娘,越看越像他记忆中的安武,但听说她身体不好,还时常生病这点倒是和看似柔弱,实则强健得像头小牛犊的安武不同。
    殷筝与贺轻雀向皇帝行礼,皇帝问她们为何在紫宸殿外逗留,贺轻雀便直言了来意。
    皇帝看向卫十砚,众人也随着皇帝的目光看向了卫十砚。
    卫十砚这才收回落在殷筝身上的视线,道“太子殿下婚期将近,大喜的日子,恐怕不好见血。”
    闻泽却说“无妨,我不信这些,而且我也很好奇,玄武营是否真的如世人所说的那样厉害,卫将军若不介意,不如再加上麒麟营与北营。”
    此言一出,殿内的武将都有些跃跃欲试,雕塑一般矗立在皇帝身边的羽林军统领更是战意十足,内心直呼太子殿下提了个好建议。
    肃东王虽统领青龙营,却没有寻常武将的好胜心,对切磋比斗之事也不热衷,但他仔细观察了一下闻泽,又细细品味了一番闻泽刚刚说的话,不知猜到了什么,便开始推波助澜“既然朱雀玄武都上了,怎能少得了肃东的青龙营,可惜临西那边的人还没到,不然加上白虎营,东南西北中五大营便算齐了。”
    “是啊,如此难得的机会,不比上一场岂不可惜”
    “只要定下规则,点到即止,再备好大夫,想来也不会出多大的事。”
    “可惜缺个南营,不然便可凑齐七大营了。”
    “南营近来人手奇缺,怕是参与不了。”
    闻泽和肃东王不过起个头,便让卫十砚原本的拒绝被人遗忘,最后由皇帝下口谕,将此事交由兵部安排,时间便定在婚礼之前。
    卫十砚还想拒绝,不曾想一直没有出声的殷筝突然开口,说道“殷筝也格外仰慕骁勇之师,不知可否恳求陛下,让最后胜出的一方,于大婚之日护送殷筝出阁”
    这话一出,比试的彩头顿时就有了,毕竟殷筝不是寻常女子,分量也非寻常太子妃可比,甚至至今还有人称她神女,若能获得护送殷筝出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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