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社楼下的咖啡厅,露西盯着太宰治带来的小少年感觉分外眼熟,绝不是因为白衬衫黑背带裤。

    这发型、这脸庞、这表情。记忆快要呼之欲出了

    “限酱的肚子饱不饱呀如果还有位置的话,我们就多点些蛋糕哦”

    露西被太宰幼齿化的卖萌声音恶寒的一激灵,浑身起满鸡皮疙瘩,小少年背着手,认真地看玻璃柜台的展示甜点。露西瞬间想起来了,这位就是那位强大异能者的缩小版。

    无小限嗅着空气中陌生的味道,醇厚、苦涩,于是趴在台子上,看店家老先生用器皿冲泡出一杯黑色的滚烫液体。

    “太宰先生,这是谁家的小女孩,要尝一尝大人的味道吗”老先生笑着跟太宰治打招呼,心里感慨,再不着调的大人面对小可爱时,也会有幼稚的一面。后一句话是对着眼巴巴望着咖啡的小孩子说的,一看就很乖巧、文静、懂事的孩子,惹人心怜。

    露西震惊,她居然看错性别了。有过长发的男性同事,她并不以长度判性别。其实第一眼看到无限的照片时,她也以为是个长发青年,毕竟那样健壮颀长的身材,是女性垂涎欲滴的对象,感觉可以跟团长对面掰头。

    “多加牛奶和糖,无限,谢谢爷爷的赠送。”自觉代入监护人角色的太宰治。

    “谢谢爷爷”无小限,乖巧听话,用奶声奶气的小声音说,还露出羞涩好奇的表情。

    萌的爷爷春光满面,连忙附赠一系列甜点投喂小萌物,乐在其中。

    太宰治有一点惊讶,无限居然也有熟练卖萌的经验,想来是靠这招在长辈手里讨过滋润生活的小达人。

    “店长,注意开支。”人间清醒露西冷淡地说。有点惊讶太宰治称呼小孩为无限,但与她无关。

    “没有关系,记在中岛敦的账上。”太宰治笑眯眯地说。

    露西挑眉,露出微笑,把菜单的甜点、果汁全部端出,然后拍了张账单票据发给小老虎,心情十分愉悦。

    餐桌边,太宰治撑腮看无小限吃蛋糕,银质勺子一落一抬间,是他遥远的记忆残影。旧时代的贵族特喜欢在细节的地方保持优越感,有时是教养礼数、有时是枯朽旧规。

    乱步说无小限小的时候长在深山老林里,太宰治想,那一定是个不能通电通网的地方,还要人迹罕至,却又有舒适的居所和侍奉的人群,构设出一个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世界。所有的一切,是为了给无小限一个缓慢、宁静的童年时期。

    现代人,除了野营爱好者,谁还愿意离开水电网包围的小屋子,去荒野的自然环境里独自呆着。又或者说,现代人,有多久没踩过泥土了。

    这已经不单是有背景者能操控住,管事的人,够温柔、够果断、够大胆。愿意舍弃短期的暴利,换取长期的稳固发展。

    至少不是森鸥外能媲比,如果无小限落在森鸥外手上,现在就能当干部,挥斥部队抢地盘夺利益,在大染缸的舞台上,获得霸权。在人心叵测中,锤炼出坚硬甲胄。

    “你也吃。”无小限给青年递勺子,这种专注的凝视,她有点顶不住。

    “我想你喂我。”太宰治笑意浓厚地说,非常自然地撒娇。让路过的露西瞬间跑远。

    无小限放下勺子,神情严肃,“现在的我,不能跟你做这种事,等我变回去了,你再补回来。”

    无限的事,跟她无小限有什么关系

    太宰无奈一笑,真可惜,还想着多占点便宜呢。那个猎犬应该把年龄再调低一点,大概五六岁,说不定还有哄骗的机会。

    “好吧,限酱真的没有问题要问我吗”怪不得无限跟乱步桑很投缘,不过无限比乱步好猜,主要是因为无限坚守的原则表现的太明显。

    “那五座大楼里,有你认识的人吗”

    去图书馆的路上可以眺望到横滨标志性建筑,耳聪目明的无小限估计听到了一些交流。

    “为什么要问,有没有我认识的人。”

    直觉青年是个很会搞事的人,一定属于军师、幕僚那类,对各家府邸的话事人构成很清楚,能抓住机锋,预判各种事。

    无小限歪头,“你应该认识。”

    “是直觉吗”

    “敢抓捕我的人,梦野久作敢求助的人,有行动权的你,不认识吗”无小限觉得自己应该换用委婉一点的修辞,毕竟青年不是家仆。

    太宰治笑的很开心,语气轻松,“对,认识,之前说的喜好幼女的变态就是大楼的主人,无小限要小心哦”

    咖啡厅的大门一响,飞奔而来的中岛敦看到满桌甜点,再看着无小限和太宰先生,默默地掏出钱包,颤颤巍巍地递给露西,然后得到空荡荡的钱包,还欠账。流下悲怆的眼泪,一边难受一边开解自己,这都是应该的,因为初次见面的无限请他吃了好多东西,他应该回报。

    中岛敦落座,露西才好奇地站在一边,正大光明偷听他们的谈话。

    无小限把勺子递给付钱的银发少年,得到感激、欣慰的表情。咦他为什么这么感动的样子

    “太宰先生带无限去哪里了”收到照片的中岛敦呆滞了很久,头脑风暴许久后得出一个结论,那是给无小限吃的,这是太宰先生记账的,这是要他付钱的,于是他狂奔而来。

    “这是中岛敦,无限也要谢谢哥哥哦”坑着小老虎的血汗钱,还要小老虎心满意足的太宰治。

    “谢谢哥哥”同款卖萌。

    中岛敦原地净化,一脸憨笑,背景蹦出小花花。人间清醒露西嫌弃地撇嘴、翻白眼,不想说话。

    “诶,你能说话了。”回过味的中岛敦很惊讶,一激灵,回忆起无小限的过目不忘,心中浮现一个可怕的想法,见太宰先生笑眯眯,一脸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中岛敦觉得心脏很痛。

    如果有机会跟梦野久作推心置腹,两难兄难弟可以抱头痛哭。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中岛敦向太宰先生求助,在太宰先生拉着无小限出门时,他就担心港黑的眼线把情报送给那群人,然后侦探社跟港黑掰头,争抢无小限的监护权,梦野久作肯定是无限在哪他就去哪一个搞不好,侦探社就树立两大敌人。一想,他就难受。

    “那种依靠暴力,走私武器,操纵赌场、游廊,收保护费,划分地盘的人。积累了家底后,跟商人、政府勾结,盘踞一方,在无限的国家,叫什么”太宰治问无小限。

    无小限沉默一下,“逆党。”

    中岛敦

    露西噗哈哈哈。

    太宰治“那该怎么对付逆党”

    无小限“抄了他们。”

    中岛敦

    太宰治很好心的跟小文盲解释,“就是主事人死刑,帮凶剥夺政治权力、公民权力终身并流放,没收所有财产。”

    中岛敦大惊,完全不敢想象。

    “好大胆子。”露西讥讽一句,不知道小朋友见证了港黑的全貌,还会不会轻松地说一句抄了他们。

    无小限放开了肚皮吃,软绵绵、甜蜜蜜、凉丝丝、水润润,跟以前吃的点心完全不一样。不受监管的感觉真好,这就是自在。

    一桌的甜点进了无小限嘴巴,中岛敦觉得他找到了同伴,小身板吃得多怎么了

    无小限不想回楼上,虽然大家没有恶意,但是黏腻的爱护让她很不适应,一点威严感都没有。

    虽然不用考虑久远的未来,但眼下得养活自己,已经欠了两个人的钱财了。不能仗着小孩子的特权寄人篱下,无小限认真地思考出路,有些沮丧地发觉她莫得用处。

    当真出门在外,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

    “怎么了”中岛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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