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商务会议一样坐下来谈一些或许在别的家庭里不需要争论的事。
    比如房间,比如孩子和工作。
    如果发现怀孕的时间并不是在录制节目而是在家里休息,那么他们或许还会有闲暇调侃一下标记当晚就中枪的准确度。
    但已经过了那个时效性,玩笑就开不起来了。
    仁王说你知道,我不打算毁约。
    迹部说本大爷又不是付不起违约金。
    那难道我自己付不起吗
    仁王眼睛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检查报告。
    他软下语气,说他会注意录制项目的,也打算带一个随行医生。节目已经录制过了一半,只剩下一半,并且如果他和幸村在后几期淘汰,那么很快就能完成节目的录制。
    “节目录制结束后我会有很长的休息时间。”仁王说,“九月份才开始新一届u17训练营教练组召集,十月份才开始教练组的工作,在那之前我最多去网协开几次会。”
    迹部看着他,哼了一声“你的预产期在十二月。”
    “所以我今年做不了随队教练啦。”仁王眨了眨眼看他,“也没办法工作。我总得把上半年的工作做完才行。”
    “人不能没有工作呀”
    他刻意用的撒娇的语调,迹部不太适应地啧了一声。
    仁王知道迹部这就算是同意了。
    他凑过去,搂着迹部的脖子亲了一下迹部的唇角,说谢谢。
    第一次怀孕来的太早了,在他们还在相互磨合的阶段。
    两个太过理智的人又都知道这段关系还并不稳,因此隐隐约约都有迁就的迹象。
    这体现在相处的过程中。
    可两个人又都太骄傲了。
    “迁就”这个念头,就都让两个人有些暴躁。
    节目录制结束后仁王开始有孕期反应,像是被工作压抑住的反应全都推迟到了工作结束后一样。他精神不好,也在刻意避免和迹部产生冲突。
    迹部也看他看的紧,一部分是因为孕期两个人信息素都不太稳定而从生理上产生的不安全感,一部分也是潜意识里对“家庭”和“孩子”的过于看重。
    迹部自己的童年不能说不好,也不能说好。
    他从小接受精英教育,想要什么都应有尽有。
    马场,网球俱乐部,飞机,游艇。他想要什么都能有。
    但陪伴他长大的更多是管家,和家庭教师。
    他的父母给予他很多的期望,那些期望中也有爱,迹部能感受到。
    但他长大了,也明白,那样的爱,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并不足够。
    他想给他的孩子很多的爱,但实际上他或许并不能做到。
    这个认知让他一度有些焦虑。
    仁王感受到了。
    oga对于自家aha的情绪变化总是很敏感的。
    他试图说服迹部不要那么“完美主义”。
    但没有用,迹部景吾拥有逻辑自洽的华丽美学。
    迹部按部就班地调整自己的工作表。
    他需要花时间陪伴他的oga,后续还要花时间陪伴他的孩子。
    如果是有计划的怀孕,那他会更从容地做这些。
    意外给他带来的压力也确实超出了他本人的预期。
    时间积累之下,两个人自我控制着压抑的暴躁逐渐压不住了。只是一个很小的,争吵却突然爆发。
    信息素冲上了一个颇高的水平,临近情热期的仁王被信息素直接催进了情热期。
    他被迹部按在床上,激烈的情绪让他又委屈又愤怒。
    这些时日被看得太紧带来的情感上的压力也一股脑全爆发了。
    他想我终究不会是被你圈养的鸟。
    那是两个人都失控的一次“发情”。
    aha生理性要求掌控,oga精神上反抗被掌控。
    让后来的他们评价这次冲突,他们都会给出类似“惨烈”的形容词。
    但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其实是好事。
    总有矛盾爆发的时间段。而这个时间段在孕期,在信息素最敏感的阶段爆发,解决起来也最容易。
    “我想出去住一段时间。”结束情热期以后仁王背着身和迹部说,说完又补了一句,“我婚前住的公寓。”
    “你”
    “你别跟来,让我冷静一段时间。”仁王说。
    他等了几分钟,大概是一支烟的时间,虽然迹部并不抽烟。
    他一直没回头,也不知道迹部现在的神情。
    但他的精神力能感受到他的丈夫在渐渐恢复冷静。
    “好。”他等到了迹部的回答。
    仁王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他们都太累了。
    没有人应该为这次争执负责,或者说没有人应该为这次争吵道歉。
    他自己不会道歉,他也不想听到迹部道歉。
    但是总要有个台阶的,该怎么办呢
    不如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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