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生气的前兆,顾清晏十分清楚。她原本以为,四年的时间,足够让她淡忘一切。
在第一眼见到时深年的时候,她甚至一时记不清这个男人的脸。
可当真正再一次接触时,她才明白。
有些东西会遗忘,但时间不是万能的。
那些深入骨髓的记忆,令她颤栗的习惯,只要稍稍刺激,便令她坐立难安。
时深年生气了会做任何事情,他权势滔天,四年前就已经是时家的真正掌舵人。
顾清晏清楚他的脾性,不敢冒险。
她看了眼乔安,道“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
乔安迟疑着“你”
他不敢确定时深年是不是圈子里那种利用权势威逼利诱小姑娘的人渣。
顾清晏打断他的顾虑“我们以前是邻居。”
乔安恍惚看了时深年一眼,才拿着外套,说在车上等她。
邻居。
时深年眼眸深邃,没看乔安走出去的身影。直到房间的门落上咔嚓一声轻响,他依旧盯着顾清晏的额尖。
顾清晏的额尖小小平平的,从面相学来说,这种额头没有太多的福气。
古人常说红颜薄命,福在丑人边不是没有缘由的。秀气的额头实在好看,低头时露出的那一抹温柔,让人心尖颤动。
时深年想起来,当初他就最爱抚摸亲吻着对方的额头,一遍遍的。
那时候顾清晏还不怕他,淘气的推开他,不高兴道“别摸了,福气都给你摸没了。”
他不舍得放开,爱不释手。
却也不愿意将这样羞人的情绪展露在顾清晏面前,什么也不说,只是固执的捧着她的脸,一遍遍亲吻。
顾清晏便温柔嬉笑着躲开,跟他吵吵闹闹。
时深年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那时候有没有抗拒自己的行为。
应该是抗拒的。
只是伪装的太好,以至于直到不动声色的离开,自己都没有晃过神来。
真是狠心。
“你就这么定义我们的关系”时深年终于忍不住开口,这样主动的责问,已经让他在心理上输了一筹。
可他忍不住。
如果他再不开口,顾清晏也许会彻底离开。
他的声音低沉压抑,像在问责。
顾清晏对他有一种天然的畏惧,小心的往后缩了半步,堆出一个笑
“我们好歹一起长大,邻居总能算吧”
时深年以前有多喜欢她这样软软的笑,现在就有多讨厌。
他沉着脸贴近“邻居会上床吗”
顾清晏脸色一晃而过的苍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他紧跟不舍“什么邻居会跟你夜夜缠绵。”
顾清晏再退。
他再跟上去“会亲吻你全身。”
顾清晏被抵在墙上,退无可退。
时深年喉咙动了一下,膝盖用力,顶开她的双腿,将她压在墙角。
“会让你哭哑嗓子。”
“这样的邻居,你有几个刚刚那个,算吗”
他伸手捏住顾清晏的肩头,刚刚乔云的手指,就在她的肩头上轻轻戳了一下。
时深年嫉妒的恨不得砍掉乔云的双手,他用力掐紧顾清晏的肩膀。
他控制不住自己,用力到指节泛白。
“疼。”
顾清晏终于忍不住,喊疼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哭腔。
时深年恍惚回神,松开她的肩膀,眼底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
顾清晏咬唇,眼底蓄满了因为疼痛产生的生理泪水。这一瞬间的疼痛并不让她难受,可时深年的行为,却让她再一次回忆起了在一起的半年。
这一度让她陷入绝望。
“你放开我,你的女朋友还在外面等你,我们早就分手了。”
她刚刚一眼瞥到穿着外套等在外边的颜灵,身上披着的是时深年助理的外套,那必定有时深年的授意,否则他的助理不敢自作主张。
顾清晏暗笑自己的天真,她方才看到的时候,还想时深年变了。
曾经有一次,晚上她穿的少了。恰好时深年没有带外套,于是他的助理便主动开口将车上没穿过的外套借给她。
那外套是为公司另一位副总准备的,是一位女士。
时深年却冷着脸不同意,他不能忍受顾清晏身上有任何除了他以外任何人的味道。
那天深夜,时深年一个电话,让早已睡下的专属高定裁缝送了一件外套过来。
顾清晏从来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她不在意这些小事,若是她什么都要在意,在成长的过程中,早就被她的父母呕死了。
只是对时深年的偏执更加铭心刻骨。
她不明白时深年到底是什么意思,甚至在刚刚的举动过后,她不敢确定对方跟颜灵的关系了。
时深年沉沉一笑,再一次被她的话激怒“我什么时候同意过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