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都没想到,高大挺拔如山的身姿,总是冷着一张脸,端得高高在上的裴珩,竟然会怕老鼠

    这东西便是她都不怕的。

    她忽然想起在那日在船上,听见隔壁翻箱倒柜的声音,这才发现了那窗户。

    莫不是那会他在屋里发现老鼠了不成

    谢幼萝有些想笑,想来这事是极少有人知道的,不过碧云还在身边,怎么也得忍住不是。

    万分不巧的是,她到底在离开银杏园后回屋里的路上,再次碰到裴珩时,克制了一路的笑,在看到本人时到底没忍住。

    裴珩依旧冷着一张脸,见她忽然笑了起来,眉毛拧住。

    不过这笑并没有持续太久,在谢幼萝抬头看到这人的脸,那笑便凝住了,她欠着身子,“三爷。”

    她低着眸子,望见裴珩的脚往前走近了一步,接着一只手抬起,略顿了顿,最后到底是落在她肩上,谢幼萝一颗心忽然旋了起来,那只手很是修长,指甲是打理过的,干净圆润如同白玉,从前她没注意到这些,这会不知怎地忽然这个人的每处都叫她想想细细看上一遍。

    肩上几片落叶被他一手拂去,在空中打着旋儿飘落在地。

    她的眼神总是这般亮亮的,看多了,总是叫人有些心神不定,裴珩挪了眼,再次转了身去。

    若是他再看一眼,会发现谢幼萝眼里的星辰骤亮,犹如一片星河。

    那里面装着的是少女懵懵懂懂的情窦初开。

    他背对着自己,谢幼萝意识回笼,慌乱起来,不敢再看你裴珩,犹疑许久才道,“阿萝回屋了。”

    “明日陆先生生辰,你过来,一道用个午膳。”

    他说完便先她一步离开,谢幼萝在后头呆呆应了个是字。

    这一晚谢幼萝是彻夜未眠。

    她害怕自己一睡着便会梦见裴珩。

    今日沈宝蔻那番话叫她想了很多,自己因着裴珩生出的那些个失落,在船上和他隔着一扇窗说话时的欢喜,从就前还觉得莫名其妙,如今这会倒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娘在她九岁那年便走了,后来待在杨氏身边那些年,杨氏什么也没有教过她,更别提这些男女之间的事。

    谢幼萝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自己为何偏偏对裴珩生了这样的心思。

    从前那些经历,叫她格外的敏感,不安心,可是自打遇见裴珩之后,这个男人每次都能在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叫她觉得只要他在身边,总是安心的。

    他总是冷着脸对他说,还不快跟上来。

    她迈向他的步子是从没有犹豫过的。

    他说的话,她总是信的。

    就像他说的,有他裴三爷在,还怕什么

    谢幼萝双手捂住脸,仿佛一团凌乱的线给理清了,心里渐渐踏实起来。

    尽管她知道,裴珩对自己是无意的,从始至终只是为了裴荀才这般待自己。

    她怀揣着心事挨到了天亮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直到近晌午的时候被碧云唤醒。

    陆先生那头的小童子过来请了。

    匆匆梳洗打扮之后,谢幼萝随啊小童子赶了过去。

    这宴席依旧设在陆先生住处的花厅里。

    谢幼萝过去时,书院里的两位先生已经在桌前落座,还有昨日在银杏园里的沈宝蔻,坐在沈先生旁边,正挽着沈先生的手臂,说着什么,见谢幼萝进来,扬脸笑道,“阿萝过来了,坐我这吧。”

    谢幼萝忙上前,弯身行了个礼。

    依了她的话,在她身侧坐下。

    众人在等着裴珩。

    陆应学忽然道,“瞧着谢姑娘举止言行,不似京中人,口音听着倒有几分像晋州话。”

    谢幼萝忙道,“先生猜的不错。”

    陆应学点点头,捋胡子的手却顿了一会。

    两人未曾再言,厅里只剩沈宝蔻与沈先生的话。

    沈宝蔻管那沈先生叫着爹爹。

    原来是沈先生女儿,那怎会在宫里呢莫不是宫里的娘娘可是谢幼萝听说,这宫妃是不能离开皇城的。

    她正疑惑,这头裴珩姗姗来迟。

    上来便请罪自罚三杯。

    陆应学大笑道,“坐吧,快些上菜,老夫年纪大了,没耐心和精力等了。”

    裴珩点头应是,直接拉了她身侧的椅子,掀袍坐下。

    许是在自己敬着的长辈面前,这人神色比平日里温和许多,甚至时不时的,眉眼都染上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很少动筷,只偶尔拿搁置在一旁无人碰的筷子,起身给两位先生添菜。

    这酒倒是喝了不少。

    谢幼萝皱皱眉,这般对胃总是有损的。

    不过总不至于叫她众目之下给他添菜吧

    谢幼萝不再想,埋头默默咬着。

    “他喜欢吃辣的。”

    沈宝蔻不知何时近到耳边,小声提醒她。

    谢幼萝脸颊微红,想来自己那点心思,沈宝蔻是看的一清二楚了。

    她打量这桌菜,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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