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 这样优秀的你, 为什么会做沈时的情人。”
    他沉默之后,声音微哑。
    绿灯已经亮了。
    末日橙阳晒红眼帘,车队川流不息,轮胎压过减速带, 在寂静中,一切变得瞩目。
    容枝手指扯着安全带, 她大概知道傅柏为什么会问,脑子里出现很多答案,比如没有钱我爱钱钱太少诸如此类的拜金借口,之前她就拿这个糊弄了娇尹。
    但是这是傅柏,而且时间、事情, 都不一样。
    她给不了沈时实质性伤害,可傅柏可以。现在不会,以后却说不定。
    糊弄他干什么,肯定要利用起来。
    容枝弯唇, 笑声很淡,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原因, 只是不得不为而已, 没有选择,就跟你找我做女朋友一样, 没有余地。”
    她声音与笑声,仿佛都带着些月色冷淡。
    又是红灯。
    傅柏侧头望着,容枝眼帘微微垂着, 纤长睫毛落在眼下,冷白与深黑,有些像秋日月光,冷寂却又有些淡淡悲凉。他几乎下意识地说,“不是没有选择”
    容枝像没听见,轻轻笑了一下,“算了,愿意,不愿意,都过去了,不用想这些。”
    傅柏跃动的心弦微平,眉头皱着,骨节还在方向盘上轻叩,却只说,“对,都过去了。”
    容枝轻笑了声,撩起落在耳畔的一缕乌发,一幅看透世事、尝过苦难后,岁月静好、坐看云起云舒的模样。
    轿车停在小区门口。
    “到了,”傅柏熄火,按下尾箱按钮,“走吧。”
    他像是要送进去,容枝解着安全带,“到这儿就好了。”
    “天黑了不安全。”傅柏说。
    之前也是夜晚,也没见他说过不安全。容枝忽然就想起那次宴会。司机送回来,虚浮的关心,与现在,算不上天壤之别,但她还是能感受到细微之间的变化,是关于傅柏态度的变化。
    或许该说改观。
    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拿着眼缝看人,难免不屑。接着又发现,人好像并非他看见的那样。可不就是改观吗。然后呢,或许就该好奇,该被吸引,被弥足深陷。
    容枝有点期待从他口里说出天亮沈破了。
    她笑着,“那就麻烦了。”
    几步远的距离,没走多会儿就结束。
    到了以后,容枝从他手里接过小黑团子,笑着说再见,傅柏欲言又止,最后安静地看着她上楼。
    女人整个人都柔和,连缓缓离开的背影都温柔至极。
    小区很老,白墙中枯黄颜色透露年代与故事,都与情人这个身份格格不入。所谓情人,该穿金戴玉,也该富丽堂皇。沈时难道没有给她钱吗还是说,她的确不在意这些,情人这个身份也的确是,不得不而已。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么糟糕的开始
    傅柏站在树下,看着四楼暖黄灯光亮起,手机屏幕,微信页面里。
    傅柏我们结束之后再重新开始
    没打完,他按下删除键,没留下痕迹。
    天气很闷,夜晚像是要下雨,闷得傅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像豌豆公主床褥下那一粒豌豆,明明很小很细微,却怎么样都不束缚。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编辑了另外一条微信,发送。
    傅柏后天或许需要见个家长,到时候我来接你
    才打开灯没一会,手机就亮起来。
    这次好歹没有虚情假意的问候,容枝倒松了一口气,还提前通知了,不错不错。
    容枝好的,没问题。
    她放下手机,逗了两下瘫在沙发上的小黑团子,耷着棉质拖鞋,去厨房切两块柠檬,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瘫在沙发上,舒展手臂,才觉得一天的疲惫在消失,才有时间计划将来。其实她之前,对娇尹说的,就是她想做的。
    可在卓迟手术以后,她又不想那样了。
    处处忍让,当做看不见,但一切压根不会消失,该来的一样会来,她可以忘记,不代表别人一样可以,或者说,其他人根本不愿意放过她。
    为什么要忍,大家都是第一次活,谁要忍耐谁,报复人的办法千万种,总有一种适合她。
    “叮叮”
    电话声铃声无理由响起,容枝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娇尹。
    娇尹晚上她打电话做什么。
    容枝有些疑惑,接通电话,是个男声。
    “你是容容大美女”少年声音清冽,咬出这个几个字时,还停顿了一下。
    容枝到底为什么,存了这么个备注。
    “你好,哪位”她开口说。
    “”对方失去声音。
    容枝皱了皱眉头,放下手机,确定在通过中,才又问一遍,“你好,听得见吗”
    对面少年似乎如梦初醒,声音有些急促,似乎生怕她等急了,“哦哦哦,我是ye前台,你朋友在我们这儿喝多了,你能过来趟吗”
    喝多了。
    容枝眉头皱了皱,“你能给我听一下她的声音吗”
    那边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她会提出这个要求,又顿了一下才说好,走到了两步,等了一会儿,然后容枝听见男人喊了几句,接着是娇尹声音。
    确定是娇尹,的确是喝醉了,没有问题以后,容枝才问了详细地址。
    挂了电话。
    谢嘉行站在吧台前,还拿着手机,扯了张便利贴,有点儿犹豫的样子。同事走过来问,“怎么了打电话了吗”
    他们是酒吧,来往人不少,在这儿烂醉如泥也不少,虽然会出现不道德行为,但大部分情况下,工作人员还是会帮醉鬼们打电话,前提是醉鬼还能开得了手机。
    “打了。”谢嘉行一咬牙,将手上便利贴塞进口袋。
    同事“那你这干嘛呢”
    “就,听到特别好听一声音。”谢嘉行挠了挠头发,诚恳说。
    同事
    同行这么久,他知道,谢嘉行是个重度声控,长了一张初恋学长脸,清清爽爽一个大男孩,居然迷恋声音这种不着调的东西,在酒吧之前被人告白,他还傻乎乎说对不起我不喜欢你的声音。
    重度声控,是没有办法拯救的,除非经受最大力度打击。
    于是同事问“你知道乔碧萝吗”
    谢嘉行“啊”
    “就是声音越甜,体积越多,年龄越大,懂了吧”同事挥手,大佬般解释。
    谢嘉行不服,“备注都是美女好吗肯定很好看。”
    同事嗤了一声,“这你就不懂了吧哥给你科普。所谓闺蜜这种东西,就算长得坑了祖宗十八代,最后备注也肯定是小仙女,小美人,女神,怎么好听怎么来。世界上最不能信的,就是闺蜜嘴里她姐妹。”
    谢嘉行皱了皱眉,有些儿不满,“才不是,声音不是你说的那种好听”
    小可怜涉世未深,在酒吧当兼职都傻乎乎,还是个可怜声控,年轻人就是这么愚蠢,同事懒得跟他争,“算了,反正等下过来,你就知道了。”
    谢嘉行想说他真不是声控,虽然的确很吃声音,但多好听的萝莉音他都没怎么样。
    可是刚刚接电话的那个人,声音就是很不一样的好听啊。而且都没有听过,也没有见过,为什么要妄加评论。
    他有些不满,又不想在这种场合,跟同事这样,三观并不合的人争辩。
    最后闷头擦桌子。
    “我靠,你看那边,那个女的,好正”同事忽然扯住他袖子,使劲让他看过去。
    谢嘉行没反应过来,顺眼望过去。
    酒吧灯光红绿相间,女人穿着条月白长裙,是嘈杂里独一份清新,亮眼的不只是衣服,应该说是她整个人。
    不仅他与同事在看,酒吧不少男士目光都移了过来。
    “我跟你说,这才是真美女,跟你那手机里面的声音美女,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同事抓住了教材,得意洋洋的科普。
    “不是。”谢嘉行喃喃自语。
    同事“什么不是,你要信老哥的话。”
    不对。谢嘉行心想,没有什么不一样,这就是声音的主人。
    同事还在宣扬他的声音无用论,“老哥跟你说,以后别听声音,你看身材都比听声音得劲对吧,之前老哥网恋,一个萝莉音小妹妹,奔现你妈一个腿毛两米长大汉,你看,血淋淋的教训”
    他觉得,谢嘉行这种小大学生,就是涉世未深,不知人间险恶。总得来说,读书读傻了,该接受来自社会的毒打与教训。但是,他这种好兄弟好前辈怎么忍心,一定要
    同事还想说,扭头发现谢嘉行不见了,再看,对方已经跑到了刚才那个靓女跟前,然后在说。
    “你是来接她的吗”
    同事
    真他妈不跳黄河心不死。
    他都能想到,那位看上去优雅、高贵的客人,会给谢嘉行一个什么表情了,大约就是,这人怎么回事,这种低劣的搭讪手段吗
    然而。
    对方漂亮的头颅,点了两下。
    意思就是,是来接这个女人的,再或者,是声音的主人。
    同事卧了个大槽。
    “人在那儿,吧台那里。”谢嘉行连忙指着娇尹说。
    容枝被他的热情惊了一下,她跟娇尹认识,也不是没来过酒吧,在高档的酒吧,也没有这么热情、贴心的服务,一个酒保对上几十上百个人,哪里有这么好的耐心。
    看来娇尹花的钱挺多,享受到vv服务,难怪能烂醉如泥。
    “谢谢。”容枝对面前的大男孩道了个谢。
    她声音又清又冷,两个字,却那样与众不同,还有笑容,很浅,却仿佛印在眼底,谢嘉行感觉到自己心脏的雀跃,伸手挠着头,“没不,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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