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来。
    林修意送上贺礼,由首辅府管家接过去。
    寒暄过后,林宝绒随父亲进门,身后传来老首辅的声音“淮之也来了啊。”
    林宝绒回头,看见闻晏拿着奁盒走来,与老首辅闲聊。
    看得出,老首辅对闻晏很是欣赏,话里话外都是赞赏之词。
    林修意窃喜,感觉自己得了个金龟婿,完全忘记之前对这位金龟婿的排斥。
    林宝绒等闻晏走过来,才挪动脚步。
    林修意觉得以后居家过日子,女儿会被女婿吃的死死的,提醒道“矜持。”
    林宝绒“哦”一声,径直朝闻晏走去。
    林修意“”
    当老父亲的话是耳旁风啊。
    林修意气哼哼瞪着闻晏。
    闻晏没在意,带着林宝绒走进游廊,挑开她帷帽瞧了瞧,眼底划过惊艳,“带面纱了吗”
    “带了。”
    “一会人抚琴不许给旁人看你的脸。”
    林宝绒努努鼻子,“日后我抛头露面的机会多着呢,祭酒大人要不要把我藏起来”
    闻晏轻笑,捏了一下她的脸,帮她放下帷帽,“进去吧。”
    “你去哪儿”
    闻晏指了指水榭,“太上皇在那边。”
    “倾颜公主也在”
    这是林宝绒的第一反应,知道自己反应过激,她低下头看脚尖。
    闻晏又掐了一下她的脸,“不许乱想。”
    林宝绒揉揉脸,“你再掐我,我还手了。”
    “等什么时候夜深人静,让你还回来。”
    “嗯”她没听明白。
    闻晏勾唇,没再说什么,大步走向水榭。
    林宝绒由府中侍女引路,去往后院跟贵女们聚在一块。
    一起跟来的叶然不见了,林宝绒找了半饷,在后院的柴房前发现了端倪。
    她悄悄推开些窗,通过缝隙往里瞧,登时美目睁圆,捂着脸退开了。
    柴房里,叶然与一男子紧紧相拥在一起。
    林宝绒不免震惊,叶然那么冷的性子竟然能与男子这般亲热。
    想起上一世的孤独的叶然,林宝绒决定寻个时间好好问问她。
    水榭内,太上皇让闻晏过来身边坐。
    一些人看着这位在皇帝和太上皇面前双双得宠的新贵,艳羡又嫉妒。
    其中最不好受的,当数失宠已久的晋王。
    晋王昔日刁难过闻晏,如今闻晏得宠,晋王不止嫉妒,还忌惮。
    众人纷纷给老首辅祝寿,老首辅看向几个人,眉开眼笑,“你们几个过来,老夫想跟你说说话。”
    几人走到人群前。
    老首辅看向太上皇,“太上皇觉得这几个年轻人如何”
    太上皇扫了一眼,分别是闻晏、闻成彬、齐笙和太子少保郑桓。
    老首辅怕太上皇没懂,提醒道“内阁缺人。”
    太上皇岂会不懂,笑道“都是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之人。
    老首辅捋捋胡子,“先恭喜诸位,诸位是陛下钦点的阁臣人选。”
    满堂鸦雀无声。
    有人惊讶,有人失落。
    其中最惊讶的又数晋王,晋王心都在抖,万万没想到,闻家叔侄这么快就接近内阁了。
    那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不就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么。
    闻晏一旦得势,岂会与他冰释前嫌。
    想想闻晏不苟言笑的性子,一定是个小肚鸡肠之人。
    晋王耷拉着肩,转身往外走,中途还撞到了林修意的肩膀。
    一想林闻两家要结亲,就更有气无力了。
    谁也没有注意晋王是何时离开的,等老首辅念叨起他时,他已经回到府上独自黯然了。
    晋王府不比从前。
    风光不再。
    晋王最常用的发泄方式就是折磨侍妾,孙轻罗被他折磨的体无完肤,又得知闻晏要进内阁,恨得牙痒痒,凭什么她要伺候不得宠的老男人,而林宝绒却能嫁给如意郎君
    孙轻罗尽心伺候着晋王,等晋王沉沉睡去,才捻手捻脚走出屋子,与母亲商议一番,当晚就卷了一大包细软,逃跑了。
    再说首辅府。
    酒过三巡,微醺的刚刚好。
    很多贵女为首辅及众宾客献上了才艺,轮到林宝绒三人,连兴趣恹恹的太上皇都聚精会神了。
    想看看猴儿孙女练得如何。
    林宝绒坐在琴几前,与乐师对视一眼,拨弄了一下琴弦,随即,水榭里响起丝竹管弦的美妙乐章。
    懂行的人对林宝绒和乐师的配合赞不绝口。
    闻晏边饮茶,边看着自己的姑娘,身着绯红裙衫,冰肌玉骨,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闻成彬随着乐律敲打手指,好像自己也在抚琴,若非不受待见,他都想上前与林宝绒合弹一曲,想触碰一下女儿家细长的手指。
    想法一出,惊讶到自己,即便对音律如痴如醉,也不能亵渎九叔的未婚妻子。
    闻成彬暗恼,揉了揉太阳穴,想必是喝多了。
    音律由轻缓转为激昂,轻纱飞扬间,有人半空旋舞,艳惊四座。
    太上皇猛然起身,不可置信凝睇半空中的孙女。
    不得不说,姬初萤的平衡感是常人无法比拟的,走在钢丝上也如履平地。
    她长袖一甩,形如九尾。
    妖狐乍现。
    赢得满堂喝彩。
    相比之下,压轴出场的景蝶羽逊色了不少,勉强维持平衡,动作也发挥失常,脚下踏空,坠了下来。
    “啊”
    “当心”
    众人惊呼。
    看席上,离钢丝最近的人是闻成彬,闻成彬没做他想,上前接住了景蝶羽。
    “呃”
    一声闷哼,闻成彬表情痛苦,堪堪抱住她,缓缓蹲下来。
    景蝶羽愣愣看着救了自己的男子,男子相貌清俊,如画中走出来的邻家郎君,惹得她面红心跳,都忘了出糗的窘态。
    “姑娘。”闻成彬感觉手臂快断了,勉强维持微笑。
    “抱歉。”景蝶羽赶紧起身,慌忙问“公子可因小女子受了伤”
    “无碍。”
    老首辅疾步走过来,“快,传侍医。”
    他亲自扶着闻成彬去外间上药。
    景蝶羽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被自己父亲拉住,才想起眼下的情景。
    林宝绒手指抚在琴弦上,此情此景甚是熟悉。
    上一世,闻成彬也是因为救了景蝶羽,才掳获了美人芳心,只是上一世,景蝶羽是在独舞中失误,从头到尾都没有姬初萤的参与。
    刚刚的情景,林宝绒也向景蝶羽伸出了手,但闻成彬更快一步。
    本以为不会重复上一世的情景
    孽缘。
    孽缘。
    林宝绒感慨万千,化作一声低叹。
    宾客们三三两两去往外间询问闻成彬的伤势,屋里乱成一团。
    混乱间,有人忽然握住林宝绒的手,把她拉起来靠近自己。
    林宝绒吓了一跳,下意识推了对方一把。
    闻晏纹丝不动,“是我。”
    林宝绒舒口气, “没去看看你堂侄”
    “致恒无事,手臂擦破了皮,涂抹了药膏。”
    说明他已经去过了。
    致恒,致恒。
    林宝绒最不想从闻晏嘴里听到闻成彬的表字,好似自己是毒妇,想要离间他们叔侄的感情。
    闻晏看她面色不佳,带她出去散步。
    林宝绒一路沉默,被带进僻静的假山内。
    闻晏看她情绪不高,想逗逗她,摘了她的面纱,俯身靠近她。
    “别”
    闻得男人身上的酒气,林宝绒别开头,捂住他的嘴,“你醉了。”
    月高风黑,栉比隐晦,像在暗通款曲。
    她喜欢闻晏的靠近,又接受不了与他在假山内偷偷摸摸。
    酒能放大人的感官,闻晏觉得抱在怀里的姑娘香软甜蜜,舍不得松手,但小姑娘不愿意,他便不强迫,搂着人儿消散了一会儿酒意,拉着她走出假山。
    “是我唐突了。”
    林宝绒看着他映在月光中的背影,摇了摇头。
    闻晏回眸,正好看到她在摇头。
    回到水榭,有人拉住闻晏说了句什么。
    闻晏对林宝绒道 “诏狱那边有事,我过去一趟。”
    林宝绒点点头,“万事小心。”
    闻晏把她送到林修意身边,匆匆离去。
    林修意忙着交际,让侍女将林宝绒带去后院。
    林宝绒路过外间时,外间里只剩下闻成彬和侍医,闻成彬本想起身问声好,哪知林宝绒绕开他,头也不会地走了。
    侍医是个花甲老妇,笑呵呵道“姑娘家害羞,大人还需懂得避嫌。”
    闻成彬捂住手臂自嘲一笑,林宝绒哪里是害羞才对自己露出那样的表情啊。
    酒醉上头,他磨磨后牙槽,追了出去。
    侍女带林宝绒抄小路去往后院,刚好穿过那座假山,林宝绒心里装着事,没太在意,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两人回头,见一抹修长身影逼近。
    林宝绒眯眸,辨认出对方是谁后,浑身泛起鸡皮疙瘩,退了两步就要跑。
    闻成彬眼疾手快,拉住她。
    “自重”林宝绒像受到惊吓,嗓音都拔高了。
    平日温婉柔美的人儿,此刻像炸毛的猫,伸出了锋利的爪子。
    闻成彬感到颧骨一痛,用另一只手摸了下,温热湿滑。
    林宝绒抓破了他的脸。
    侍女愣在原地,没闹明白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也不认得闻成彬。
    林宝绒小幅度挣扎,“放手”
    闻成彬酒气上来,跟她较起劲儿,没松手,递了侍女一眼,“还想留在府里,就闭嘴。”
    侍女看他衣冠楚楚,知他不好惹,没敢说话。
    闻成彬“你可以走了。”
    侍女犹豫不前。
    林宝绒慌了,偏头对侍女道“我是户部尚书的嫡女,你现在就去水榭喊人,说有人对我图谋不轨,快去”
    “是。”侍女赶紧跑开。
    假山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旧恨如倾斜的洪水铺卷而来,林宝绒忿忿瞪着他,“放开我,否则,咱们谁也不好看。”
    闻成彬不知该从何说起,好像自己是她的仇家似的。
    无奈,深深的无奈。
    “林姑娘,在下无意冒犯,但有一事不懂,一直纠结于心,还请林姑娘解惑。”
    “我跟你无话可说。”林宝绒脑海里浮现上一世,闻成彬的种种纠缠,心脏突突的跳。
    闻成彬听得颤音,知她把自己当成登徒子了,重重叹息,“你答应我不跑,我就松开你。”
    林宝绒不语。
    闻成彬试探着松开她,谁知刚一松开,她就朝水榭跑去。
    他扯住她手臂,把她抵在假山上,“林姑娘”
    “闻成彬,你自重”
    她怒目而视。
    闻成彬拧眉与她对视,她眼睛极美,睫毛很长,扑闪扑闪,看上去楚楚可怜。
    闻成彬竟心软了。
    都不知自己的心软从何而来。
    明明是来找她说理的,又没打算做什么
    敛起不该有的悸动,闻成彬沉住气道“姑娘对在下是否有什么误会在下来京城赴任前,从未与姑娘相识,姑娘为何如此厌恶在下”
    从来都被人以礼相待,只在她这里受过冷遇。
    林宝绒掐算着时间,假山外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估计那名侍女回去后什么也没敢讲。
    林宝绒心里一凉,但也知闻成彬不敢动她,不是想要个说法么,林宝绒深呼吸,缓和语气道“我明白了,你先松开我,我说予你听。”
    闻成彬挑眉。
    林宝绒偏头看向一边。
    闻成彬凝睇她雪白的脖颈,心中乱糟糟的,松开了手,靠在另一侧假山上。
    林宝绒刚要开口,假山上方传来一道揶揄声,“呦,月下幽会呢”
    两人同时抬头看去。
    林宝绒心中一喜。
    闻成彬脸色一变。
    待看清坐在假山上啃果子的晋王世子时,闻成彬微变的脸色稍微缓和。
    在他看来,晋王世子还是个没张开的少年,没有半分攻击力。
    晋王世子蹦下假山,挡在林宝绒面前,偏头道“你先走。”
    林宝绒没想到他会帮自己,心里感激,点点头,“你小心。”
    说完,瞧都不瞧闻成彬,快步往水榭走去。
    闻成彬怕被误会,上前要拉林宝绒,被晋王世子挡开。
    闻成彬虽是文官,但力气很大。
    晋王世子个子比不上闻成彬,被闻成彬一手提溜起来。
    “锁喉啊”晋王世子胡乱踢腿。
    闻成彬懒得废话,三步并作两步去追林宝绒,而晋王世子像挂在他手臂上的幌子,飘来飘去。
    闻成彬在池塘边拽住林宝绒,林宝绒拔下钗子,毫不犹豫刺向他。
    他避开,不可置信道“我究竟与姑娘有何过节,值得姑娘下狠手在下实在不知,请姑娘相告。”
    听得出,他动了怒。
    语气很硬。
    晋王世子踢他,“夜里苦苦纠缠人家姑娘,人家还不能防卫了喂喂喂,看你衣冠楚楚的,怎么这么孟浪”
    孟浪
    闻成彬哑然,若是孟浪,刚刚就下手了
    “世子休要血口喷人,林姑娘是在下九叔的未婚妻,在下尊之敬之,但林姑娘对在下一直颇有怨念,在下想知道缘由。”
    晋王世子翻个白眼,“说不定你曾借着酒劲儿欺负她了,是不是啊林宝绒”
    闻成彬觉得晋王世子无比聒噪,手臂一甩,把他丢向池塘。
    晋王世子哇哇大叫,“我不会凫水救命啊”
    闻成彬脸色越来越沉,“别演了,池面结冰呢”
    晋王世子反应过来,左右看看,尴尬地爬起来,哼道“谅你也不敢谋害我。”
    他走到林宝绒前面,张开手臂,像母鸡护着小鸡,就好像面前的高大男人是老鹰似的,“来啊,抓我们啊。”
    皮痒痒的啊。
    闻成彬秉持不与二货计较,拱手道“今晚是在下冒昧了,还望林姑娘勿怪。”
    晋王世子拂拂衣袖,“少来这套,今儿我要当着众人撕了你的色胚嘴脸。”
    他坐在假山上可是看的明明白白,闻成彬盯着林宝绒,就跟他父王盯着有夫之妇一个德行。
    闻成彬头大,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意图,今晚他的确借着酒劲儿缠上林宝绒,但并没有非分之想。
    林宝绒不理会,朝水榭走去。
    看着林宝绒渐行渐远的身影,闻成彬转身望向池塘,抹了把脸,喝酒误事,一会儿该怎么解释为好
    倏然,耳畔传来拉弓声,闻成彬蓦地回头,眼看一支箭羽迎面而来。
    他倒退两步。
    砰
    另一支箭羽袭来,刺在他的胸膛上。
    闻成彬中了箭,表情苦痛,嘴里念着“有刺客”
    林宝绒和晋王世子听见动静,回头的一瞬,看见一名黑衣人俯身穿梭在周围暗影里。
    林宝绒眯眸,拉着晋王世子,“走”
    晋王世子看见倒在冰面上的闻成彬,先是一惊,随即拿起弹弓,朝刺客追去。
    林宝绒心想坏了
    追了两步停在池边,她速度没有小世子快,肯定是追不上的,必须回去搬救兵。
    林宝绒来不及顾及闻成彬,匆匆往回走,每走一步,心尖都在颤抖。
    担心周围还有潜伏的刺客,她没有立即喊人,也是怕激怒刺客。
    上一世的首辅寿宴上并未发生这样的事。
    刺客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冰面上,闻成彬望着林宝绒远去的身影,苦笑一声,见死不救,只顾着自己活命的女人,配不上九叔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是不是很有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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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世,景乡侯府被抄,侯府小姐以清白之身换取了父兄的性命。
    魏箫将她压在塌上,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蛋,“再哭,本王就不认账了。”
    姚芋立马噤声,咬唇承受。
    一夜情迷。
    后来,魏箫被人出卖,血染沙场,她寻到他的尸骨,将他葬了。
    重来一世,景乡侯府风调雨顺,姚芋莞尔,再不用与魏箫纠缠不清。
    孰料,父亲竟将她许配给了魏箫。
    大婚前夜,姚芋跑了,途中遭遇劫匪,恰有一路人马经过,她上前救助,拽住一人衣袂,“公子,救救我”
    那人弯腰,拍拍她的脸蛋,语调阴晴难辨,“我若救你,你要如何报答我”
    姚芋抬眸,心尖一颤。
    魏箫笑道“与我重温旧梦,如何”
    摄政王魏箫寡情冷性,千百柔肠只给了一人。
    色是刮骨刀,无怨无悔
    阅读指南1 双重生。 2 sc、he。3忽略“欢喜冤家”的标签,男女主并非欢喜冤家。感谢在20200420 23:13:4820200422 23:10: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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