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方才还劝我莫要耽溺女色, 这转头又要给我身边塞人,”
    独孤珩凉凉一笑, 反问道, “母亲要叫我如何”
    “这”
    李太妃一噎。
    的确,方才的说法确实是矛盾了些, 早知如此, 她该先提当下这桩事才是。
    她于是咳了咳,假意理直气壮道,“我这还不都是为你着想瞧瞧咱们独孤氏, 自你父王那一辈便子嗣单薄, 到如今,更是只剩了你跟阿昶堂兄弟二人, 阿昶又是那个样子如今你自当吸取教训, 多多开枝散叶才是。”
    这话似乎可以说得通,但独孤珩却依然凉声笑道,“儿子才刚成亲不过一日,您怎么就知道我会子嗣单薄了”
    李太妃噎了噎, 刚要狡辩几句,哪知又听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舅舅在担心什么,无论如何, 您是我生身之母,李氏一族也永远是我的母族,此乃血脉相连的事实, 轻易不会改变的。”
    这话说得叫人熨帖,李太妃正要颔首,却忽然听他话锋一转,道,“但,若舅舅只顾着自己的利益,继续做这些无聊又叫人难以容忍的事,就莫要怪我狠心了。独孤氏的如今的地位,乃是先祖及历代儿郎以鲜血换来,不可能,也永远不会被旁人攥在手中。”
    他声音和缓,但话中之意却直叫人激灵。
    李太妃惊的险些说不出话来,缓了缓,才愠怒道,“你这孩子,我不过看你院里没什么可心的丫鬟,好心好意要给你添添人手,你说这般狠话做什么”
    独孤珩却不再与母亲多说,只道,“是儿子不孝,又叫母亲生气了,等会儿还要去祠堂祭祖,我先告退。”
    “去吧去吧,赶紧去。”
    当母亲的脸色也不好,轰着他走了。
    独孤珩大步出了懿兰苑,房中清净了,李太妃依然如鲠在喉,禁不住哼道,“俗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真真一点不这才一天不到,都能跟我如此说狠话了。”
    房中只有徐嬷嬷侍立一旁,只得出声劝道,“王爷的性子您还不知心里有什么说什么,说出来就没事了,您二位总归是母子,王爷自己也说,同您及李家都是血脉相连,一辈子也改变不了的。只不过,”
    徐嬷嬷顿了顿,又小心道,“主子请恕老奴多嘴,舅老爷是舅老爷,您是您,您可千万别因为别人,闹得跟王爷生分了,毕竟王爷这才成婚第二天”
    新婚第二天就给儿子身边塞人,且不说儿媳妇怎么想,传出去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
    李太妃噎了噎,也是自知理亏,终于没说什么。
    独孤珩回到房中时,安若已经换好了祭祖需穿的吉服。
    见他见了门,丫鬟们纷纷行礼问好,安若也上前问他,“王爷可要更衣”颇有一副贤妻的模样。
    见她如此,方才在母亲那里惹出的愠怒已是烟消云散,他嗯了一声,道,“叫你等久了。”
    安若说没有,亲自上前为他更衣,低垂着眉眼,神色十分专注。
    独孤珩垂眼,望见了她发髻上的珠花及修长的脖颈,一时间脑间忽然浮现许多描绘美人的词语,诸如乌发若云,肌肤胜雪之类,恍惚又叫他禁不住回想昨夜的滋味
    正要浮想联翩,却见她抬头对他笑笑,“穿好了。”
    他回了神,只好也笑了笑,领着她出了房门,往宗祠走去。
    独孤氏宗祠就设在王府后院,初春天气正暖,二人一路行来,顺带赏府中景色,倒也不错。
    待入了祠堂,安若随独孤珩磕头上香,亦是虔诚认真,磕头的时候,还特意闭目祈祷了一番。
    独孤珩见了,不禁大为好奇,待起身之后忍不住问她,“方才同祖宗许了什么愿”
    安若倒也没瞒他,抬眼看着他,一脸认真道,“妾身求祖宗们保佑王爷一生平安顺遂。”
    这是她眼下最大的心愿。
    所谓嫁鸡随鸡,她现在已经嫁给了他,不管李太妃等人是怎么打算的,她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度过上辈子那个大劫。
    这是最紧要的。
    将她的话语听在耳中,将她的模样看在眼里,独孤珩心间忽然一顿。
    他不是听不出她担心的是什么,只是忽然明白了,此时在她心里,自己已经成了最为紧要的人。
    心间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蔓延,他一时没忍住,张口问她道,“如果我哪日不幸你会怎么样”
    话才出口,他的新婚妻子一下变了脸色,忙阻拦道,“当着祖宗牌位,王爷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快呸掉。”
    独孤珩都愣了,“什么”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叫他呸
    安若却一本正经的点头,“赶紧呸掉,祖宗不会生气的,王爷快啊。”
    不忍看她着急的模样,他只好咳了咳,呸了一声。
    哪知还不够,她又道,“多呸几声。”
    独孤珩拒绝不了,只好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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