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可以吃饭了吗”

    关南衣笑,“我忽然想换个口味了。”

    时清雨盯着她。

    关南衣厚着脸皮道“想吃西餐,想喝红酒,想吃牛排,老师能不能为我安排安排”

    时清雨拒绝了“晚上做。”

    关南衣“做什么”

    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老师,脸上流露出一丝恍然大若的神色来,“哦晚上做,对的,有些事确实得晚上做才对,是我太心急了。”

    时清雨冷着张脸,她不是没有听出来关南衣话里的调侃与曲解,对于这个人她确实是很熟悉的,熟悉到对方说的每一句话脸上会流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关南衣分明就是故意想惹她生气。

    时清雨不再看她了,道“吃饭。”

    关南衣倒也不是真的不想吃饭,她纯粹就是有事儿没事的想找找时清雨的不痛快,虽然这样是无聊幼稚了一点,但比起时清雨这个冷血的女人来说,她的所作所为已经算得上是很有人道主义了。

    那顿饭,吃得还算愉快,不像当年关南衣去时清雨家吃的第一顿饭那样浑身难受。

    当然了,时清雨吃得难不难受的关南衣是不知道的,反正她是吃的挺满意的,要是时清雨因为跟她坐在一起吃饭而吃着不满意的话,她想她会更加的满意的。

    对,她就是这种睚眦必报的女人。

    吃完了饭,关南衣把碗筷往桌上一放,拿张纸来擦了一下嘴巴之后直接就走了,一句话没给时清雨说的,既不礼貌又很无理。

    要是搁在好几年前她读书那会儿,她这样子做的话时清雨绝对会叫住她,然后板着张死了老婆的脸教育她一番的。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说她不懂礼仪,说她放肆,那些话关南衣听了好几年了,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她也不知道她的这个老师怎么就这么喜欢好为人师,当她学生的时候就没少被念叨,后来毕了业重逢了还是会被她给念叨。

    所有人都说时清雨是个沉默寡言的女人,但在关南衣这里,时清雨说的话着实多了点。

    时清雨是话多,尤为喜爱教育她。

    哪怕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年,关南衣也依旧是了解她这个满口都是仁义道德的老师的,所以她也做好了要被时清雨叫住批评的准备了,结果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回时清雨居然什么都没有说,就那样一言不发的由着她吃完了饭往沙发上瘫。

    关南衣“”

    她现在开始怀疑她的这个老师几年不见是不是生过一场大病把脑子给搞坏掉了。

    时清雨收拾了餐桌,一个人沉默着去了厨房,洗完了碗筷,关南衣在沙发上瘫了半晌之后觉得哪哪都不是滋味。

    不应该啊这老古板居然从她们见面之后到现在没批评过她一句的,这实在不像是时清雨的风格啊。

    于是关南衣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拖鞋都没穿的就晃悠到了厨房。

    时清雨站在水槽前洗着碗,这个女人好像永远都是这样的,哪怕是做家务,哪怕是洗着碗,也永远都是优雅从容的模样,脊背永远都是打的笔直的,好像是在万众瞩目之下做什么新闻发表演讲一样。

    关南衣看得牙都酸了,忍不住“啧”两声。

    时清雨听见了,于是侧过了头,看向了她。

    关南衣歪头“你家的保姆呢”

    恕她孤陋寡闻,见识浅薄,她实在是觉得像时清雨这样天之骄女的女人确实不应该做这些活的。

    像这种富家女来说,这种活难道不是保姆做的吗她家保姆上哪去了

    时清雨道“辞了。”

    辞了关南衣表情疑惑。

    时清雨顿了一下,坦然道“我无力支付保姆的费用。”

    无力支付

    关南衣听不明白了,“这么几年不见你是去搞赌了吗”

    房子房子卖了,车子车子换了,保姆保姆也辞了,还说什么自己无力支付保姆的费用

    要不是时清雨这个人还长着以前那张苦大情仇的脸的话,关南衣可能真的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当初的那个时清雨了。

    “你也太落魄了吧现在都住到了你奶奶家来了,我的老师啊,你先前说我不思进取的时候是怎么说来着的怎么到了你自己这里啃老就啃得这么理直气壮呢”

    关南衣歪着身子在门框上靠着讥笑道,“别是你那丈夫是个人面兽心衣冠禽兽的货色,在结了婚之后就卷了你的钱跑路了”

    不然的话关南衣真的想不出来这才几年不见的时清雨怎么一下这么穷了。

    呵,男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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