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后面伺候的小厮们也反应过来不对劲。
    他们虽猜不出面前这几位是谁,可看装扮气度都非平常人可及。
    尤其他们一个“三哥”一个“四弟”的称呼,不知为何听得人心惊胆战、冷汗直冒。
    看自家公子都要站不稳了,小厮们连忙打着哈哈将人捞回来,免得无意得罪他人。
    他们也不在亭子里多加停留,扶着公子上了马车飞快离开,连东西都没收拾。
    马车上也没有标记,扬起蹄子一溜烟不见了。
    “想必古来多蜚言,都是这样谣传的。”水溶咳了一声,目光隐晦地往后望。
    “四弟后院的热闹可不是谣传出来的。”三皇子笑眯眯揭短。
    水溶慢慢扫了他一眼,启唇应了句“那三哥撕书真有那么好玩”
    三皇子沉默了下,跟着看向黛玉诚恳重复“如今也有蜚言,果然还是这般谣传。”
    水溶哼笑一声不说话了。
    黛玉在后头看了一出比戏台上还要有趣的大戏,眨眨眼也不出声,眼眸弯弯由着他们继续。
    最后还是林温抬头看看天色。他不接前话,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温和转开话头。
    “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要先行回府,不知两位殿下何意”
    被那个醉酒的公子哥一搅和,再想问些什么也都不是好时候。
    三皇子当即示意林府自便,水溶捏捏手上面具,跟着点头。
    黛玉微微欠身行礼,没和他们说一句话便告辞离开。
    从马车中帘子往外瞧时,两道人影还在亭子里站立。
    随着车马渐行渐远,两道身影也越来越小,可都还在亭子中不动,目光依旧往这边送来。
    标志着林府的马车骨碌碌往城内使去。
    随着此时天色渐暗,郊区两边的花样区别越大发了起来。
    马车左边的红黄绸条迎着风吹拂摆动,霞光为它笼罩上一层艳色。
    另一头的灯火越发明亮,挂在树梢上远远望去,好似繁星坠落闪耀。
    光亮透过车窗,隐隐照映在黛玉脸上,眸子下垂落了一片阴影。
    她生来聪慧,感官敏锐,更能轻易察觉对方的情绪。
    若不是有意,谁会这般大费心思准备两种装扮还是在自己不确定是否出现的情况下。
    想来一开始送芙蓉花灯的老婆婆,也是他们的人。
    就像生日宴上同时送出两个人的贺礼一样。
    面前桌案上还有未拆封的花糕,甜丝丝软绵绵口感正好。
    她指尖点点糕点,摸了摸右腕上的手链,下面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而自己是什么心思呢
    黛玉身子微微后倾,在想到这个念头时,脑海中飞快浮现出一个人的脸来。
    她本以为今天遇着这么多事情,生日宴和花灯会齐聚,若是晚间有梦,那梦也会有众人身影。
    没想到就只有一个北静王。
    这是第三次梦境,不同于前两次,黛玉此时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还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她躺在华美厚重的被褥上,角落里放着昂贵的银炭,屋内都是暖暖的温热。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精致秀美。
    可榻前并无伺候的侍女丫鬟,她身上却只有源源不断的凉意,喉口哽咽难以呼吸。
    似乎过了很长很长时间的安静,远远隐约的喜庆乐鼓声传来,衬得这边越发寂静。
    在她意识要涣散之际,门口砰地一声响,一道人影披着风声和日光跨步进来。
    “本王都不知道府上是如何对待你了,你居然要在林中自尽”
    北静王面色淡漠,一字一顿携裹着薄凉冷意,走到榻边时,浑身血腥味都掩盖不住。
    黛玉微微睁着眼,这才看清他身上并非绛色长袍,而是厚重血迹蔓延加身,将袍子染成了深色。
    他像从紧急之处匆匆赶来,连脸上血迹都没抹去。
    “说话啊。”北静王目光冰冷的像刀刃,习惯性伸手要去捏住下巴,半路又顿住了。
    黛玉喉口顿了顿,脖颈间是火辣辣的疼痛,宛若从绳索中下来。
    想到他说的林中自尽等话,黛玉领悟了自己为何是这幅模样。
    她喘息了下,破碎的声音呜咽而出,不成话腔。
    北静王手心成拳,青色筋脉显露,在榻前绕了两圈,难得显露出一丝手足无措。
    “听到他要成婚的消息你就自尽你若是和本王提一句,本王现在就去将他关入府中。”
    北静王冷笑了一声,转身在椅子坐下,还沾着血的刀刃哐当一下砸在桌面上。
    他眉宇间是不加掩饰的怒火中烧,越想越气,手上猛地一巴掌拍下去,桌子轰然一声倒塌。
    如此大的动静传出去,而外边还是没有一个侍女丫鬟进来问候。
    隐隐约约间远处的声响再次传来,这下听着不像喜庆乐鼓了,而是兵戈杀伐的交响。
    黛玉重重叹了口气,眼眸垂下,呼吸微不可闻。
    “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北静王声音一下子弱了下去,走到榻上俯瞰而下。
    黛玉只有意识,却控制不住身体,只觉自己颤颤巍巍伸出手指,指了指南边的方向。
    “好,好,很好”
    黛玉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可能看出北静王的怒意再次被掀起。
    他眉眼中都是惊涛骇浪的怒气,顾忌着榻上的人又要死死按耐住,将整张俊朗的脸都气黑了。
    黛玉意识偏了一瞬,觉得梦中的北静王真是太会生气了。
    总共梦到他两次,两次都在生气,一言不发就生气。
    她这样想着,身体不知怎么的也微微动了动唇,掀起一个小小的笑意。
    这个笑好似一盆凉水,将北静王蓬勃的怒火浇灭。
    他深深呼吸两下,在榻前半蹲而下,注视黛玉脖颈间的勒痕。
    北静王舍弃的本王的称呼,回到第一次见面时的自称,低声承诺出最后一句。
    “我会将你送回南方,你安心吧。”
    黛玉眼眸很是沉重,一个轻微的回应也给不出。
    只能看他英挺面容缠绕上疲惫,看他眉梢凝固在一起,像是有化不开的哀愁。
    眼前的光亮逐渐被黑点占据,最后溃于黑暗。
    黛玉重新睁开眸子,入眼是布满晨曦的帐顶,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脖颈。
    颈间是光滑的一片,呼吸也很是顺畅,没有在梦中的阻塞。
    她起身半靠在榻上,并没有召唤侍女,自己平定心头的起伏。
    这次的梦境实在是太过清晰。
    这难道是在暗示自己嫁给北静王后会孤寂而亡
    那个话中的“他”,指的不会是三皇子吧
    黛玉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再联想到梦境,难得思绪都混乱。
    每次梦到北静王之后,都要为梦境牵挂一段时日。
    而还没等她理清个头绪,宫中宴会的日子也就近了。
    宫中此次宴会也是新奇,独独传各府邸嫡女进入,其余的皆是不用。
    甄千金其间来找黛玉嘀嘀咕咕过了好几回,都说肯定是另有由头的。
    “之前可没这样呢,瞧着都是贵女,谁知道要干嘛难道要比试诗词不成”
    黛玉玲珑心思,拍拍脸掩下面上飞红,嗔她不着调。
    “到时候定是会先游园子,寻着一块就是。”
    安顺入宫宴好几回,对此流程很是熟悉,并不多想,只先和两人约好。
    等到宫宴之日,轿车早早在外头备齐。
    黛玉由特意请来的装扮婆子精心打扮了,出落得天仙下凡一般,入了轿子便往宫中去。
    随着脚程渐入,外头慢慢转化为悄无声息的安静,连脚步声都没了。
    黛玉不好掀开帘子往外瞧,只能凭借轿子轻微的摇晃,来判断还在前行。
    到底是第一次入宫,她心头略带忐忑,下意识转了转右腕上的链珠,又摸了摸腰间竹青的锦囊。
    车轿停了下来,一个略带尖锐的声音响起“林府姑娘,着令入宫赴宴。其余人等,不得入内”
    随着这声响,轿子再次动作。
    黛玉听到这话反而安心了些。安顺之前讲过流程,过了宫门先到园子,后则入宴。
    等到下了轿子,想必就能见到甄千金她们。
    轿子摇晃到一处宫门又停。黛玉眉梢微动,心头生疑,盘算着这并不是园子之处。
    另一道声音拖着腔调响起“凤藻宫贵妃娘娘请林姑娘一见。”
    作者有话要说入宫入宫入宫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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