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苒向中山王与钟王后拜别辞行,百官一路相送至王宫外,而魏廖作为送亲官,会一直随着姜苒至燕国。

    仪仗出了中山王宫有百姓夹道相送,长亭送别,远远十里。透过马车的窗牖,总有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丢进来,姜苒望着心头一暖。中山百姓闻王女为国家安危,下嫁于燕,心中感激,跟着王女仪仗一路相送直至京郊仍久久驻足不回。

    一直跟在姜苒仪仗旁的燕祁王楚桓见了,不由得回头侧望,随之对身边魏廖感慨“民心至此,是中山之福啊。”

    魏廖闻言谦逊的笑道“燕王以德治国,更是民心所向啊。”

    楚桓听了只勾唇的笑了笑。

    和亲队伍出了晋阳,一路向北,十日后到达中山边境下邳郡,魏廖包下紧临的两间酒楼,将姜苒与中山送亲军队和燕国迎亲使节分隔两处,并设有亲卫把守,无召任何人不可随意踏入。

    魏廖的所做姜苒都看在眼里,这一路上他处处留心,无微不至,尽全力让她少受舟车之苦,不仅将送亲队伍管理的井然有序还将祁王与燕国使臣照顾的妥善细致。只是自那日潜池旁他言明心意起,便再未与她说过什么话,一切安排交代都由钟娘传达。

    夜里下了雨,姜苒坐在抄手游廊旁,托着下巴呆望着从夜色流转的苍穹掉落下来的雨珠。风吹着雨丝滑入,打湿了她的衣角鬓边。

    钟娘若是在旁定会唠叨着取了披风然后将姜苒劝回房内,只是这时不知钟娘被什么事绊住了脚,姜苒一个人坐了许久,也不见钟娘回。

    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些沉顿,听上去不像是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的钟娘,姜苒闻声回头,几步之外,魏廖手中握着一把油纸伞,手臂上搭着一件墨黑色的披风。

    姜苒望着魏廖未动,只勾唇笑了笑“魏哥哥。”

    魏廖抬步向她走来,他先将伞立在一旁,随后打开披风从后裹住姜苒略娇小的身姿,他撑开伞,挡在姜苒身前,隔绝了飞溅进来的雨滴。

    “明日就要出中山疆土了。”他开口了,一如往昔的温和。

    姜苒闻言点头。

    魏廖垂眸望着靠坐在廊边的姜苒,她素净的小脸上未施粉黛,长发未绾松散的垂在她身后,肩头墨黑色的披风,将她的小脸衬的愈发精致白嫩。

    他看着她,眼底的不舍浓浓,他的声音犹如着阴雨朦胧的天,一样的低沉“到了燕国,我便再不能护着你了。”

    姜苒的眼眶一湿,她撇开头,不再去看魏廖。

    魏廖俯下身,蹲在姜苒身前,他手中撑得伞将二人笼罩在阴影里,他拉起她的手“你若点头,天涯海角,我定带你走。”

    眸中的泪水再也容纳不住,一滴一滴打湿她的长睫滑落下来,她的身子随着她的泪水,不住颤抖。

    魏廖伸手将姜苒揽在怀里,他怀抱中的温暖隔绝了外面寒冷的风雨,姜苒的头埋在魏廖的怀里,她的泪水将他胸前的衣襟打湿。

    魏廖手中的伞跌落到地上,他双臂紧紧抱住姜苒“天下之大,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所,苒苒,别去燕国,让我带你走好不好”

    满腔的心绪在魏廖的怀中彻底迸发出来,对于燕国对于楚徹,姜苒深怀畏恨,她甚至不知道嫁与楚徹后,她要如何面对这个曾经给她带来无尽折辱与伤痛的人。

    但是她不能点头,天下固然广大,她若隐姓埋名未必不能了此残生,但长兄不能,父王与母后不能,中山国更不能,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再次上演。

    姜苒推开魏廖,她漂亮的眸子红肿着“魏哥哥,中山需要我远嫁换来喘息之时,中山更需要你引领改革,变法图强。我既生为王女,享了常人无法享受的金尊玉贵,就不能只为自己而活,不顾父王母后,不顾中山国人。”

    “魏哥哥,对不起,我不能与你走。”姜苒从廊前起身,快步进了屋内。

    夜来雨疏风骤,魏廖留在原地,廊外的风雨好似姜苒的泪,将他的衣襟打湿浸透。

    过了岭脉淮水便算彻底出了中山境地,从中山至燕,必要经过一段秦国飞地,秦川要塞。通过这里,便正式踏入燕国境地。由于此处管辖于秦国,无论是魏廖还是楚桓都格外重视,基本上日夜兼程,片刻不停。

    姜苒与楚徹的婚事早已在诸国传开,众人讽刺中山之余也不禁对楚徹心生嫉妒,谁人不知中山王女仙姿玉貌,是闻名各国的美人,如此佳丽,竟被楚徹以妾纳之,确也可嫉可恨。

    前年秦太子偷袭上党郡得逞,正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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