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借机平顺了气息。
说实话,想来见方媛,是沈三郎一时冲动。
走在路上买礼物的时候,他就有些冷静下来了,觉得是不是太唐突了,可又控制不住心底想见一面的欲、望,最后,最基本的欲、望战胜了理智,他还是鼓起勇气上了门。
方媛哪里知道他的这些心肠,见他把个茶碗都喝干了,不由得扶额,她这是找了个什么夫君啊
不过倒是让她有了些真实感。
说起宅子,她倒是有些想法。
姑娘家,怎么会对自己未来的生活没有什么幻想不过是忍着罢了。
如今得了这么个光明正大的机会,方媛自然不会错过,当即喊了草儿去她房里取了纸笔来,又吩咐“拿螺子黛笔就行。”
待纸笔取来,沈三郎赶紧腾出一旁摆放茶果的小方桌,十二分殷勤地铺了纸在上面。
方媛抿嘴笑了,取了削好的螺子黛,在纸上画了个宅院的框子来。
“宅子不必很大,有个两进足够了;屋子也不用很多,惯常的三间正房带两间耳房,或者左右各三两间厢房;若是有看门上夜的,这前头得有倒座或者排房。”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想过无数遍,嘴里说着,手下自然而然地就画了个轮廓出来。
“还要有个马厩或者牲口棚。”沈三郎的手指往一个角上点了点,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有两匹军马。”
李氏都有些意外地瞧了过来。
这年头马可是极昂贵的,寻常人牛都买不起,更别说马了,何况还是军马
沈三郎一笑,也不多解释,而是又道“你若是出门,还要备上辆骡车才好。”
有车就得有骡子拉,自然也要养骡子的。
又是骡子又是马,这牲口棚也小不了。
方媛歪着头想了想,小声问他“以后是一直在县城住,还是会回龙头村”
咱们两个字在舌尖上绕了一下到底羞于出口。
沈三郎想了想,眉头微蹙,很快又松开了,认真地道“眼下还说不准,大军刚刚班师,还要看上头的意思。”
最后这一仗的军功还没请下来,等军功封赏什么的批下来,事情也就有了眉目了。
不过,他又注视这方媛的眼睛,轻声问“你喜欢住哪里”
只要你喜欢,我会尽全力满足。
方媛勇敢地回视着他,抿了下唇,还是轻轻道“我眼下也不知道。但我在自幼生长在这里。”
她爹娘和亲友都在这里,自然感情深厚,对于什么龙头村完全无感。
“不过,若是你想回去家乡去,我自然是跟着你的。”
方媛这句话,让沈三郎湿润了眼睛。
若是李氏不在,他都想抱着人狠狠亲几口了。
不得不说,他心底里其实也潜藏着对娶个城里媳妇的担忧
万一真如军头说的那样,他总归有一天会解甲归田,是回到他的家乡,还是留在媳妇熟悉的县城,这个确实是个需要面对的问题。
如今这横亘在他心头的难题迎刃而解,那解决问题的人还萌萌地看着他,等着他对这话的评断。
如此,他也不能太自私。
沈三郎胸中豁然开朗,豪情顿生,当即大声宣布道“你相公我有本事,能挣得军功,分得好几处功勋宅,你喜欢哪就在哪要一处,大不了轮换着住就是了。”
他也不是非得就一个宅子啊。
方媛也受了感染,拍着手欢快地笑了起来,“对啊,对啊,狡兔三窟嘛。咱们也可以有好几个住处嘛。冬天住暖和的,夏天住凉快的,春秋有赏景的才好。”
好吧,两人已经完全忘记了羞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