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静,梅香目瞪口呆,“公,公子”

    花锦,“手误,手误”

    新科状元抬头看去,恰恰对上二楼栏杆处,那人亮晶晶的眸子,闪亮的,仿佛天上的星子。

    然而场面,仍旧是一度尴尬。

    “大胆楼上何人,竟然敢袭击新科状元”

    “还不快去将那贼人抓住”

    群情激愤,一队衙役转身朝着楼上而去。

    二楼处已经见不到那人的身影,有护卫的人上前护着钟卿离开。

    状元郎走了,一部分人追着去了,还有一部分人,则等着看是哪个穷凶极恶的家伙,竟然敢当街袭击状元郎

    “该抓他游街”

    “游街怎么够至少得下大狱”

    “瞎说什么呢这可是袭击朝廷命官啊午门斩首都够了”

    衙役们又从酒楼里次第而出,围观的百姓立即围上去,只想看看那罪魁祸首。结果还没瞧真切,就听见衙役愤怒的吆喝恐吓声,众人被强行驱散了。

    梅香紧跟着花锦,趁着人群混乱的时候从酒楼里出来。然而半点回宫的意思都没有,转身就去了太和堂。

    “可是,侍卫长他们”

    “他们要是连几个衙役都对付不了,还跟着本宫做什么”花锦握着手里的扇子轻轻敲在梅香头上,“走,去太和堂”

    这京城最大的医官就是太和堂,钟卿一定在那

    花锦赶到的时候,钟卿头上的伤已经被处理好了,围了一圈布巾,坐在里间闭目养神。花锦拍了拍梅香,梅香会意上前引开跟来的衙役,花锦闪身而入。

    本来钟卿便是面白如玉,此时不知是否失了血的缘故,瞧着竟有几丝苍白。

    花锦难得有些心虚,“咳,你没事吧”

    钟卿睁开眼,只一眼,便认出眼前的人正是刚才二楼抛掷玉佩之人。

    钟卿没说话,只是摊开手掌,掌心一块温润玉佩,正是伤他的凶器。

    花锦越发不好意思,“你知道我无心伤你”

    “那是有意”

    花锦立时眼神闪亮,灿若繁星。钟卿竟不由晃神。等再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被面前的人握在手中,含情脉脉,“卿郎,你果真知我心思”

    钟卿脸色略显尴尬,抽出手避开那人璀璨的眸光,“公子自重。”

    花锦恍然,趁势在他旁侧坐了,倾身过去,面带狡黠,“我可不是公子”

    钟卿赶紧咳了一声。

    花锦赶紧帮他抚背,还跟着叹道“你是外伤又不是内伤,怎么还咳上了”

    钟卿越发拘谨,闪身避开,这次连目光都不敢放在她身上,“公,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自是如此,你可得记牢了不过跟我就不必了。”花锦笑嘻嘻,撑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他。

    钟卿只觉得被她盯着的半边脸颊有如灼烧,只能兀自强撑,“于在下而言,姑娘与其他姑娘,并无不同。”

    花锦立马不高兴了,“怎么能无不同呢我该跟别人不一样才是”

    钟卿垂眸不语。

    花锦忽然灵机一动,突然伸手捧着钟卿的脸就吻上去。双唇一触及离,花锦得意地看着他,“如此,我还与她人一样吗”

    钟卿说不出话来。

    外面忽然响起人声脚步声,有人来了。

    花锦再次凑上去亲吻一下他的唇,眸光灿灿,夺人眼目,“记住,我跟别人不一样”然后不等钟卿说话,已经转身从窗户离开。

    后脚门外的衙役推门进来,警惕四看无人,这才躬身作揖离开。

    钟卿还有些木木呆呆地,看着桌上的玉佩,心跳如擂鼓,血脉里涌动着奇异的激动,让他整个人都要灼烧起来

    钟卿是个奇怪的人,这点他从小便知。他与常人皆不同,因为他知自己的来处。从他有记忆以来,已在这人世间轮回数十次。而每一世的人生,看似不同,实则十分雷同。永远都是恩爱的父母,和睦的家庭,顺遂的人生。他聪慧非常,过目不忘,他彬彬有礼,性情温和,但是他,孤独终老。

    是的,他从未尝过情爱滋味。每一世的父母都曾为此绞尽脑汁,希望他可以得到如他们一样的快乐,然而从未成功。于是他曾经怀疑,他可能没有感情这个东西。

    然而雷同的人生于他来说,近乎折磨。若非不能辜负父母期待,他更想拜入道家或者遁入空门,或许可以找到他如此轮回的意义。

    实际上他也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开始物色合适的道门庙宇。却不想,今日他竟遇见此女,经历如此奇异感受。

    钟卿的目光久久凝在那块玉佩上,似乎依旧从奇异感受的余韵中抽不回来。直到门外响起密集的脚步声以及隐隐的说话声,钟卿终于回神将玉佩收入袖中,抬眼看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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